南京陸炳並不陌生,在這裡發生了太多的故事,對於陸炳是這樣,對楊飛燕而言也是如此。南京是舊都,在這裡也有一套完整的朝廷班子,當然大多都是徒有虛名,被放到這裡的官員都是仕途不得意之人或者來這裡逃避鬥爭純屬養老的。不過有兩個部門是實權在握並不比北京朝廷權力小的,一個就是兵部,一個就是南鎮撫司。
天下錦衣衛分南北鎮撫司衙門,其中以北為尊,總指揮使也是坐鎮北方,在北方錦衣衛就叫錦衣衛或者錦衣行事,上差,皇差等等私下稱呼。在南方也有一個稱呼,那就是緹騎,這裡錦衣衛出門辦案大多都是騎馬,故此百姓官員皆稱為緹騎,南鎮撫使也被稱為緹督大人,已經屬於半官方的稱呼了。
陸炳來當的就是這樣一個緹督大人,位高權重幾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低階官員的生死。所有人都明白陸炳這次到來意味著什麼,少則三四年,多則五六年估計皇帝就得把他調回去,當北鎮撫司的指揮,總領全國錦衣衛。錦衣衛和東廠可是皇帝的左右手,巴結好了陸炳前途不可限量,就算陸炳沒有這樣的職務,南京官員也不敢怠慢陸炳。天下誰人不知當年的龍影大將軍陸炳,又有誰不知道當年在南方殺的人頭滾滾的反貪功臣陸炳,加之他和當今聖上亦臣亦兄的關係,這種魔鬼般的人物卻有無比光明的前途,也不得不又敬又怕。
六部官員率領眾臣相迎,不過陸炳輕車從簡,只帶了十餘名侍衛,所帶的東西也不多,就兩車而已,除了一些必備的東西全是金銀。有錢從哪裡買不行,再說陸炳的生意已經蔓延到了相對富裕的南方,這裡也有陸炳暗探和勢力,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陸炳沒有弄大依仗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位極人臣卻不囂張,這等風骨令人敬佩。陸炳遠遠就下了馬十分客氣的跟官員們相互拱手抱拳打著招呼,十分客氣。稍作休息,入住鎮撫使的宅院後,陸炳便赴宴了,這場宴席是南京官場替陸炳擺的,總之絕對推不掉。
席間陸炳笑了,因為禮部尚書他知道,他早就知道這人,不光這些年此人的訊息陸炳一直關注,就是自己穿越之前都聽說過此人。此人便是明朝鉅貪,嚴嵩。陸炳和嚴嵩喝了一杯問道:“尚書嚴大人,令郎最近可好?”
第七十二章 東樓君
嚴嵩心中一驚,他對陸炳的作為聽說了不少,對此人頗具好感。今日一見,見陸炳相貌堂堂氣度不凡更是讚賞,只嘆人比人氣死人,不足不惑之年竟然爬到了這樣的位置,怎能不讓人羨慕嫉妒恨。再看自己,一把年紀,還高不成低不就的,估計也就這樣稀裡糊塗一輩子了。
欣賞歸欣賞,可陸炳這人有時候喜怒無常,經常接著重大宴會懲辦貪官汙吏,以儆效尤。不過以往那都是皇帝所授權的,現在他不過是個鎮撫使。甭管怎麼說,嚴嵩可是歷經三朝的元老,現如今官拜南京禮部尚書,縱然是留都的尚書還是尚書。陸炳管不到禮部尚書這個級別的,除非嚴嵩叛國了才能先控制住,不得下獄請求聖旨後才能做定奪。再說嚴嵩並不算貪墨公款最多的,怎麼也輪不到自己頭上,縱然一瞬間腦子中閃現出千百想法,但嚴嵩聽到陸炳的問話,心中還是不由的一顫:“犬子最近正在國子監讀書,謝陸大人關懷。”
嚴嵩還在納悶呢,是不是嚴世藩最近惹了什麼事兒,竟然得到了陸炳的注意,被這尊煞神盯上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不能啊,嚴嵩雖然略微好色,但也是聰慧的很,平日裡機靈行事為人處世也恰到好處,應該不會犯什麼大錯。
陸炳看穿了嚴嵩的心思說道:“嚴大人不必擔心,令郎並沒有什麼過錯,我只不過是久仰令郎大名罷了。”人群中有人此時發出了低低的笑聲,嚴嵩的臉變得有些難看了,不明白為什麼陸炳會提到此事。
嚴世藩雖然聰明,但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長鬍子,而且是個五短身材,更是瞎了一隻眼,嚴世藩長得醜在南京官場上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不少人都拿著個嘲笑嚴嵩。而嚴世藩在作風上也不爭氣,經常在一些宴席上調戲侍女。或者什麼元宵節上跟大戶人家小姐調笑,起碼在他看來是在調笑,人家就認為是騷擾了。為此嚴嵩可沒少說兒子,但嚴世藩知錯不改愈演愈烈,只怕陸炳這麼問不知道兒子在北京又惹出了什麼有傷風化的事兒了。
嚴嵩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啊,若是真出了事兒,兩種報紙上怎麼沒看到。要知道那可是陸炳辦的產業。剛開始大家都以為這不過是陸炳想斂財的由頭,後來才發現民報確實有意思。而邸報於為官之道和觀察官場動向有這莫大的好處,在這個資訊不發達的年代,邸報總要更快一步,也更加全面和官方一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