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海潮相擊,以潮高、多變、兇猛而堪稱一絕,八月十五中秋至十八日,可激浪到數丈高。
城內的水道,也跟浣紗湖相通?
是的。
要是上游氾濫,衝潰渠道呢?
水勢更高,眨眼之間,城內街道也水深及膝。
他立刻明白,是舞衣炸了堤防。
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有士兵倉皇來通報。
“王爺,囤兵在湖邊的軍隊,全被中秋潮捲進湖裡了。”他渾身溼透,還在滴著水。
八月十八潮,壯觀天下無。
浣紗城特有的中秋潮不只壯觀,所夾帶的力量更是驚人,澎湃的江潮勢不可擋,囤兵在浣紗湖旁的幾千士兵措手不及,全被潮水衝進湖裡,在水中載浮載沈,掙扎求救。
南陵王臉色煞白,開始察覺不妙。他怎麼也想不到,只是炸燬堤防,就能讓他損去八成的軍隊。
“守住城門。”他呼喊道,忙亂地指揮士兵。
但一場潮水,早讓這些人潰不成軍,他們不知水勢會上漲到什麼程度,為了避免成為水底亡魂,正忙著逃命,哪裡還會理會南陵王?
江水湧入,一匹白馬赫然出現在城門前,無視盛大的水勢,緩步走進浣紗城,後方有兵馬,亦步亦趨,也跟著進城。
隨著白馬的前進,後方的兵馬逐漸增加,轉眼之間,這群身穿黑衫的軍隊,已有大半進入浣紗城。
楚狂看著白馬上的人兒,緩緩露出微笑。
是舞衣。
她穿著輕便的男裝,揹著長弓,高坐在白馬上,統領著黑衫軍與眾多男丁。眼前的她雙眸晶亮,氣勢傲然,比任何男人都還要英姿勃發。
舞衣舉起手,兵馬戛然而止,不再前進。
她拿出一塊銘黃色的絲綢,緩緩展開,朗聲讀道:“南陵王數典忘祖,背棄聖恩,意圖謀反,其罪可誅。今令黑衫軍追討叛逆,擒得叛賊後,得以就地正法。”她緩慢放下手中聖旨,注視著南陵王,極為緩慢的吐出最後兩個字。“欽此。”
這聖旨是舞衣向皇上討來的!
幾年前的大戰,皇上跟浣紗城排程不少銀兩,至今還沒歸還。如今南陵王叛亂,還奪了浣紗城,舞衣放了飛鴿,逼著皇上下旨,將一切交由她處理。
南陵王叛亂,本就是朝廷的心頭大患,如今黑衫軍願意請纓討伐叛逆,皇上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拒絕?
“現在就放了楚狂,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屍。”舞衣冷冷地說道,瞪視著南陵王。
她不敢看仍被綁在地上的楚狂,怕一看見他所受的痛苦,憤怒爆發,吞噬她的理智。
七日之前,楚狂在水道中將她推過銅門,被南陵王擒走,她就陷溺在擔憂裡。
她無法吃、無法睡,全力擬訂計劃攻城救人,直到有訊息回報,說南陵王為了逼問庫房地點,暫時不殺楚狂,她懸宕已久的心才落了地。
“你殺不了我的。”南陵王力持鎮定,對著舞衣咬牙。
“是嗎?”
“我們雙方都有軍隊,誰勝誰負還很難料。”他握緊雙拳,還想著要靠招攬來計程車兵孤注一擲。
舞衣挑起柳眉。
“你的軍隊要是還有能力打仗,我的人馬就不可能進得了城。”她提醒道,城裡城外的叛軍,不是被衝進湖裡,就是被黑衫軍收拾乾淨了。
簡單一句話,讓南陵王全身顫抖。他瞼色一變,迅速從猙獰化為恐懼。
另一個城門的方向,有上百人馬魚貫而入,為首的男人彎弓,朝天射出一箭,尖銳的聲響傳遍全城,向所有人宣告身分。
“是山狼!”有人驚慌地喊道。
山狼策馬接近,來到舞衣面前,面無表情地點了個頭。
“我欠你人情。”他說道。雖然對楚狂沒有好印象,但舞衣有恩於他,他無法袖手旁觀,只能出兵相助。
簡單幾個字,已經宣告山狼的動機。南陵王的臉色更蒼白,雙腿抖得幾乎站不住。
僅是黑衫軍,就足以讓人聞風喪膽,更何況連山狼都領兵來相助,這場仗不必打,早已分出勝負。
他深吸一口氣,再不敢多加妄想,只想著保命要緊。他掉轉方向,朝廣場的另一方逃去。
舞衣沒有追上去,她彎弓,拉弦,將弦拉到最滿——
颼的一聲,羽箭飛竄,轉眼正中南陵王的腿陘,貫穿他的左腿。
他發出淒厲的慘叫,驚煌地回頭,逐漸逼近的兵馬讓他冷汗直流。他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