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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無助之際,她才想起來先前的經歷。

她是死了吧?所以以另一種嶄新的形態存在。

這裡也是完全不同的空間吧?只是為何沒有別的“人”?

還是說這就是死亡?將靈魂封鎖在廣闊的沒有邊際的黑暗與孤獨之中,所以才那麼可怕。

她分析著所有可能性,慢慢平靜下來,然而情緒一旦緩和,靈魂便似得到了釋放。

她甚至聽到了某種規律的聲音,由模糊到清晰。

那個聲音牽引著她不斷向前,直到遠處出現清淺的輝光,而後那光越來越多,越來越明亮,乃至漲滿眼簾。

林珍惜眨動細密的睫毛,緩緩掀起眼簾,才發現那輝光是窗畔鋪撒進屋子裡的微陽。

那個規律的聲音還持續在耳際,她下意識的轉動眼眸,竟瞧見不遠處一個青灰道袍的熟悉身影,正背對著他聚精會神的忙活。

那人面前擺著一筐草藥,一個藥槽,手握著石棍,不時取些框子裡的草藥到藥槽裡搗碎。

原來那黑暗裡不絕於耳的便是這搗藥聲。

當她辨認出那青灰道袍的主人時,她的魂思又被疑問所糾纏。

如果說這裡是陰曹地府,為什麼她的師父也在?

她試圖向那個搗藥人問個清楚,可是喉間乾澀異常,費力的試了幾遭也只能發出幾個沙啞的單音,於是轉而試著挪動身子,卻彷彿被抽乾了力氣,竟連指尖末梢都動彈不得。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只覺得很害怕,忽然就焦躁起來。

越是用力就越是無法動彈,她只能無助的喘息。

然而這細微的動靜卻驚動了原本正在搗藥的青灰道袍,他放下手裡的活計,起身至林珍惜身邊檢視,見她睜了眼,一臉驚恐的表情,又轉身倒了一碗清水,而後託著她的後頸,將碗緣渡到她唇邊。

一嚐到那清冽的滋味,林珍惜便迫不及待的汲取起來,直到飲完那一碗,卻還覺意猶未盡,王嘉便又取了一碗予她。

連灌了兩碗水,才覺饜足,乾涸的喉嚨也得到滋潤,林珍惜咳了咳,終於能夠說出話來。

“師父?”她詫異的輕喚了一聲,見凝視著自己的那人露出篤定的神情,於是難忍疑問道:“師父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喝了毒藥?不是已經……”

已經死了嗎?

怎料王嘉卻是一臉無語的表情,將空碗放到一旁,而後坐到床榻邊的軟墊上,同她道:“你這是睡糊塗了,外加藥性還沒有過,一會兒清醒了就好了。”

“什麼藥?”林珍惜愈發被他說糊塗了。

“假死藥。”王嘉一臉不經意的表情道。

林珍惜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似乎還沒有想明白自己是怎麼死裡逃生的,於是仍糾纏在這件事中:“可那日在地牢裡,師父明明說那個是斷腸草加鶴頂紅?”

“我王嘉一輩子就沒收過你這麼頑劣的徒兒,不嚇唬嚇唬怎會長記性。”王嘉似乎被她追問得不耐煩,三言兩語間將事情的原委道來。

知道真相的林珍惜心情複雜,不知道該謝他還是該怨他。

她沉默了片刻,又忽然想起什麼,忙捉住王嘉的袖擺相問:“那可足渾皇后和慕容暐呢?他們怎麼樣了?”

王嘉應道:“已經沒了,昨日行的刑。”

“什麼!”此時的林珍惜已經漸漸恢復了些氣力,驚駭之際一骨碌撐起身子,那陣子猛勁過去後卻又不支的栽倒在床榻上。

王嘉連忙扶著她躺好,見她驚駭過後已是雙目失神,彷彿是被極複雜的情緒糾纏,不等她問便主動嘆息著解釋道:“你是我的徒兒,他們可不是。再說為了救你,為師可花了不少功夫,用光了我這幾十年才配得一瓶的藥不說,還得找個同你年紀和體態相似的屍首,還得弄花了人家閨女的臉不讓人發現破綻,真真是有損陰德……”

王嘉還在嘮叨的描述著事情的經過,林珍惜卻再沒有聽進去一句。

她所有的思緒都集中在可足渾氏和慕容暐的事情上,不敢想象慕容衝知道這件事後會是如何悲痛。

縱使可足渾氏並不曾善待於他,甚至逼迫她參與刺殺苻堅,害她險些丟了性命,可她畢竟是慕容衝的生母,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至親。

“師父……”她神情恍惚的又喚了王嘉一聲,似想問又不敢問般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王嘉嘆道:“主上盛怒,下令屠盡長安城裡所有的鮮卑人,如今已是人心惶惶,一片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