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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於是她們倆下班後找了家粥店吃過晚飯,飯後散了會兒步就到了“素人芊手”。心月猜這一定是個女老闆開的,只可憐了眾多男髮型師,個個都得頂著這麼孃的招牌工作。

欣悅果然是常客,前臺小弟問她有沒有相熟的髮型師,她熟門熟路地點點頭:“阿蒙今天在吧?”

前臺小弟微笑:“他在的,不過要稍等一會兒。”說罷又轉向心月,提出同一個問題。

心月搖搖頭:“隨便吧。”

前臺小弟道:“那向您推薦我們的一號髮型師,二位裡面請。”

心月和欣悅被帶到兩個相鄰的座位上坐下,各有一個小弟過來幫她們洗頭。洗完頭之後欣悅被晾在那裡等她的阿蒙師傅,傳說中的一號髮型師則很快來到心月身後。

心月在和欣悅聊天,並未注意周圍的動靜,直到停在她身後的髮型師盯著她映在鏡子裡的臉失聲輕呼,她才留心到他。

他望著她,臉上的表情百味雜陳:“江心月,是你!”

心月更是沒想到:“鄭琪?你什麼時候來上海的?”

欣悅在一旁欣賞他們的故人重逢欣賞得饒有興味,此時抓住機會加入進來:“你們兩個認識啊?”

心月和鄭琪同時點頭:“嗯,高中同學。”

然後鄭琪回答心月剛才的提問:“我畢業後就來上海了,之前在另一家做,今年上半年換到這家的。”

在欣悅比當事人自己還要感慨的“世界真小”聲中,鄭琪開始給心月梳理剛剛吹乾的頭髮:“想怎麼剪?”

心月歪了歪腦袋,注視著鏡中的自己:“換一個髮型,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就好。”

她不想再發生和某人四目交投之後靜場五秒鐘那種事,儘管她認為對這種情況某人應該比她還要避之唯恐不及,不過不管他怎麼樣,如果自己能換一副面孔生活,安全感會強很多,哪怕只是自欺欺人也好。

鄭琪用纖長的手指挑起她的額髮:“有想過剪一個厚的齊劉海嗎?”

心月反問:“那樣會顯得臉很方嗎?”

鄭琪搖頭:“會顯得臉圓。不是很多女孩子敢剪那個劉海,但是你不要緊,你的臉又小又秀氣,剪成那樣會很可愛。”

心月點頭:“好。”

鄭琪拿起剪子和髮卡開始麻利動作:“下面燙成那種蓬蓬內扣怎麼樣?跟你現在的直髮完全不同,可能還會更漂亮。”

欣悅忍不住又插嘴:“你不用每句話都強調會很漂亮啦,要她不漂亮根本就不可能好不好?不信你給她剃個光頭試試看!”

心月沒說什麼,也沒去看鏡子裡鄭琪驀然紅了臉的樣子。她正在盤算要不要問燙髮的價格,話到嘴邊卻還是沒好意思出口。

算了,省錢也不在這一次,換一個不誇張又很能改弦更張的髮型更重要,再說還是照顧老同學生意。

於是鄭琪開始專心致志地剪髮。心月有些不自在,一直目光迴避,不去看他映在鏡子裡的模樣。

她一直以來都常常有一種感覺,覺得好的理髮師往往像是愛上顧客一樣,小心翼翼地將她們一縷縷青絲拈在手裡,那種溫柔又細膩的動作,專注得近乎深情的眼神,很難不引人誤會。

跟女朋友們說起,她們中有些人也有同感,不過更多的人卻說:“那是因為你太漂亮,人家理髮師或許真是愛上你了也說不定。”

心月並不將那些調侃當真。大千世界人海茫茫,一見鍾情談何容易?何況是閱美無數的理髮師。

但是如果這個判斷放在鄭琪身上,卻很難讓人懷疑。

因為他本來就曾經愛上過她。

高一那年,和江攸明的緋聞傳出來之後,某種平衡似乎被打破了。

跟人有了緋聞的心月似乎不再像過去那樣純潔到神聖的地步,而男生們彷彿突然之間意識到,過去那種相安無事的狀態馬上就要無法持續下去了,那個誰都不屬於、因而無異於屬於所有人的女孩,如果再不爭取,就很可能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就算註定被拒絕,到底錯過不如做過啊。

於是,用或明或暗或直接或間接的方式向心月表達好感的男生接踵而來,但是在所有人當中,令她最為刻骨銘心的卻是最不起眼的鄭琪。

高一的時候鄭琪就坐在心月旁邊,和她隔著一條走道。他什麼也沒對她表示過,只是總在課間用青春期男生特有的沙啞聲線不成調卻很認真地唱那首老歌:“人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愛你那一種……”

他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