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摺子往下一丟,漫不經心的道:“郭愛卿,你新娶的小兒媳婦倒是個能人啊。”
這幾天御史臺上了多少摺子,全部是彈劾郭大學士教媳無方,有傷風化的事情,一樁樁說的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人不信。
而那郭家二奶奶的行事,也的確偏頗了些,郭家太太也確實過於疼愛這個兒媳婦了些。
郭浩儒鎮定的撿起奏摺,看的出來,皇上不是很生氣,只是有心敲打敲打他,關秀秀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那就是一悍婦,不敬夫婿,若是休棄也是說的通的。
往大了說,那就嚴重了,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郭大學士連自家兒媳婦都管教不好,還有什麼臉出來議論朝政!
郭浩儒自然不願意讓人指責關秀秀,那孩子他看著長大,性情最好不過,哪裡有摺子上說的那麼難聽!
他沉吟片刻,謹慎的道:“皇上,臣這小兒媳,當年也是得了太祖皇上的御口金牙,說是小才女的。”
朱棣一怔,久遠的記憶浮現出來,他不由問道:“你這小兒媳,出身之地莫非是祥瑞莊?”
郭浩儒連忙應道:“正是祥瑞莊。”
朱棣不說話了,往事再一次浮現在了眼前,那一年他落魄至極,無論是軍事上還是心理上都遭到了重大打擊,卻在那個風雪交加的夜裡,吃了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湯。
那個少女當時的音容還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天,如此識禮又懂事的女子怎麼可能是摺子裡的悍婦!
朱棣眼睛一掃,看向了旁邊的太子,哼道:“高熾,你來回復這個摺子!”
朱高熾和郭浩儒對望一眼,明白朱棣這是態度有了轉變,只是剛剛笑話了一番,現在還下不來臺。
朱高熾也明白過來了,當初那口口聲聲叫著世子哥哥的小丫頭,現在是嫁到學士府了,看來小丫頭的命真是好。
他又想起柳將軍私下裡講的那一碗白玉湯,對於父皇是何等重要,揣摩了下聖意,加上自己的維護心思,果斷的提起硃筆,在奏摺上揮灑而下,寫了四個大字——無稽之談!
☆、150聖寵正隆
朱棣咳了兩聲,叫朱高熾把摺子舀過來御覽,看了眼上面的無稽之談四個字,哼了一聲,太子就是過於寬和了,還這麼文縐縐的,他提起硃筆,在下面毫不猶豫的又補充了四個字—一派胡言!
批完,朱棣直接把摺子丟回給了郭浩儒,郭浩儒狐疑的看了一眼,臉色登時變了,太子的字略顯秀氣灑脫,朱棣的字瘦削一些,鋒芒盡露,一眼望去,一派胡言四個字像是一杆長槍,要挑落那無稽之談。
看上去差不多意思的兩個詞,對於臣子們可大不相同。
無稽之談頂多是告訴你,你說的話沒有根據,理由不足不成立;一派胡言則乾脆定了性,你就是錯的,你糊弄誰呢?!
這就跟法院判決一樣,一個是證據不足發回重審,一個反告了誣
郭浩儒自然沒什麼意見,太子那四個字就足夠打壓下去那幫子御史的口水了,加上朱棣這一筆,御史臺估計要清淨一段時日了。
朱棣想起往事,顯然心情大好,看了眼旁邊的朱高熾,吩咐道:“等下太子留下,和朕一起用膳。”
頓了下,朱棣補充道:“叫御膳房準備珍珠翡翠白玉湯,今天允你喝兩碗。”
兩碗?朱高熾心中叫苦不迭,那玩意沒什麼油水,說白了就是菜疙瘩湯,兩碗下去一泡尿就沒了。
哎,以前太祖在的時候,沒事就喊兒子孫子一起喝這個湯美其名曰憶苦思甜,到了父皇這裡,那就是一陣陣抽風,想起來就要吃上一次,都成了他們老朱家的傳家菜了!
郭浩儒看著太子臉色慘白,識趣的垂下了眼簾,關於皇上限制太子吃喝的事情,在宮內早就不是什麼秘密,誰插手誰倒黴!
朱棣又交代了幾件公事便令郭浩儒退下了,郭浩儒作為天子近臣,雖然也經常的被留下用膳,那珍珠翡翠白玉湯,卻是一次都沒嘗
那玩意似乎成了一道禁忌,只有朱家人才能吃的貢品。
那道奏摺很快被打回了御史臺,眾位清貴的御史大人們圍成了一堆,看著奏摺上的八個紅字陣陣心涼。
無稽之談?一派胡言?
看來郭大學士聖寵不衰啊,這麼明顯的事實都被生生打了回來。
更讓眾位大人心驚的,是奏摺上的筆跡八個大字明顯出於兩個人的手筆。
以往太子也曾經幫忙處理朝政,只是天家父子不和,早不是什麼秘密,凡是太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