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丹已經乾涸了多日,開啟龍神之眼時,七嬸兒便留了半個魂魄在這具軀體裡,算是給自己吃一顆定心丸。
貿然而來的訊息,縱使是自己的親兒子,七嬸兒也不全信。
還有一條阿卡不知道的密道存在在七嬸兒的房間內。
算失了這兩個關鍵因素,讓這一戰變得尤為艱難。
村民的力量是無窮的,準確說是積累多年的怨氣與憤恨數箭齊發,七嬸兒縱然是條會飛的龍,也會被村民們釘在恥辱架上,讓她悔恨一生。
這裡面大多數村民窮其一生也想不到,自己有天與龍成為勁敵。
徐川和徐芩在屋頂上做法,莊馳在一旁使出千里眼,“那龍丹似乎有碎裂的跡象,但七嬸兒還在苦苦支撐,她快不行了!”
一旁氣定神閒吃果子的徐芩吐了口果皮,“不出半個小時,她就從龍變成蟲了。”
“你倒是不著急啊,”蔣山河看著徐芩的樣子,也感覺自己放鬆了許多,“怕什麼,這不是有你徐大哥嗎?”
蔣山河這才反應過來,徐芩所說的徐大哥指的是徐川,當下有些羞紅了臉,“不敢不敢,徐兄弟是何等人物,我們能稱一聲徐兄弟已是萬幸了,不敢再做攀附。”
“真的?認大哥都不要哦?”徐芩故意吊他們的胃口,徐川笑笑,也不說話,符紙蓋在七嬸兒屋內的瓦片上已經有些時日,符紙開始動了,先是波動異常,緊接著,似乎又停止了。
這是什麼路數?
“莊馳,你看看那龍丹還在不在?”徐川疑惑道。
“龍丹碎了!”莊馳也有些興奮,無奈幾個人看不到他所看到的壯麗景色,龍丹擋住的那裡,有一片大好風光。
徐川還是使了那一招,藉著莊馳的身體,往遠處看去。
龍丹碎裂成一灘光暈,暈在並不平整的山路上,這個山洞並不是完全密封的,已經有些光暈洩露到外面,發出刺眼的光亮。
“老妖婆!快出來受刑吧!”眾人看到天邊的光亮,只以為是上蒼顯靈,並未想太多。
“徐兄弟,七嬸兒似乎已經不在房中了,會不會……”蔣山河擔憂地說道。
“不好!”徐川大喊一聲,幾個人齊齊的往龍丹之處跑去。
說也奇怪,原本是這一站中重頭戲的阿卡卻不見了蹤影,“會不會是他去通風報信了?”莊馳猜想道。
像是要印證了他的話一般,阿卡直接從天而降跪坐在莊馳身旁。
“你要嚇死我啊!”莊馳跳腳,蔣山河趕忙安撫他,一邊把阿卡拉起來,仔細打量著,“也沒看到有什麼傷痕啊?你被你母親毆打了?”
徐川定定看著阿卡的情況,不禁有些後怕,“那個龍丹……不是你母親的,而是你的?”正所謂大意失荊州,徐川只當是阿卡願意幫助他們,提供的訊息自然不會是假的,阿卡的父親也是死在母親的手裡,這種幼年的傷痛與村民們幾十年來的心病疊合在一起,徐川無條件的相信了他的話,卻
忘了像七嬸兒這種陰險詭譎的婦人,怎麼會把自己的命脈高手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
“我……是不是要死了,”阿卡半睜著眼睛,幾乎已經喪失了機動能力,卻還是大口呼氣著,他渴望自由,渴望從這個封閉的可怕的村落出去,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吃一吃外面的東西,娶一個外面的老婆。
這些在常人看來易如反掌的事情,在阿卡看來卻猶如是天方夜譚。“你不要動,保持呼吸,我會救你。”徐芩忍不住從莊馳手中接過阿卡的身體,說話間就要給他注入真氣,卻被徐川劈手攔了下來,“他是龍,你是人,你的真氣不會有利於他,反而他現在在瀕死的邊緣,會
不由自主的吸食你的精氣,直到你變成一具枯槁!”
徐芩垂下了手,第一次有一種場面,讓他覺得如此難熬,那邊是親眼見證一個人的死去。
不能夠確定七嬸兒的方位,但如果阿卡死在這裡,七嬸兒一定會回答復仇。
阿卡到死,都在為幾個制服他母親而努力。
怎麼會不愛母親呢?母親是這割時間最美好的詞彙。
“你覺得難熬嗎?”徐芩愣愣的盯著徐川,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等一個答案。
“難熬,”徐川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可我們要熬下去。莊馳的千里眼時時刻刻都在跟蹤著七嬸兒,只不過她狡猾得很,都不曾進到山巒內,便出來了。”
“那隻能等著了,”徐芩決定還是撐下去,“希望一切能入我們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