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符融入的水,並非普通茶水,為的只是震一震這房屋的汙濁之氣,但徐川臉上身上卻無半點溼潤,這不由使他還是有些懷疑。
“那黑氣還傷了我的眼睛,是黑色的水汽,怕是把那茶水帶走了……”令毓萌哪裡懂得這些,眼下只想自證清白,卻不想,話越說越亂。
徐川看著令毓萌仍舊有些發紅的眼睛,不免和緩了些口氣,“你來房中找我,有什麼事?”
“原本是有的,現在……”令毓萌咬著下嘴唇,似是有口南開,“你不信我,我不信你,再往下,還有什麼趣兒。”說著就要轉身出門。
“抱歉,”徐川攔住了令毓萌的去路,“多日與那邪氣周旋,怕是身上已經沾染了些汙穢,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純真怕是已經所剩無幾,我還是願意信姑娘的。”徐川這一番話說的真誠。
眼下令毓萌與藍真真,二人都不能離開徐川的視線之外,無論徐川是否信了令毓萌,好話哄著她留下準是沒錯。
“別姑娘姑娘的了,”令毓萌果真聽了這番話,臉色紅潤了些,“就喚我毓萌吧,我父母都是這樣叫我的。”
“好,”徐川應下,此刻的他自然沒心思去探究女兒家將閨名交由男人喚的心思,只想快些揪出那團擾人的黑氣,“說吧,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我感覺那團邪氣還沒有走,還在我們周圍,或者說是我們之間徘徊,所以特來告訴你,沒成想竟與那黑氣打了個照面,還惹你懷疑我……”令毓萌的聲音又低了幾分。
“你感覺?”徐川側頭問道,“你能感覺到那團黑氣?”
令毓萌點了點頭,“不死不滅沒錯,但我的痛感也比一般人要明顯,所以,我多數時候很想求死,被縫衣針不小心扎到,被花枝上的刺扎到,甚至只是額頭磕到門框,都讓我疼痛異常。”
徐川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你的體質若是落到某些有權有勢的機構手上,必定要把你抓起來研究個透徹不行。”
令毓萌的身形突然僵硬,“我,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是怕蔣山河他們?”徐川拍了一下腦門,“我怎麼沒想到,你是覺得他們是國家行動隊隊員,所以會把你抓回去研究,將你‘不死不滅’的體質注入到隊員身上?”
令毓萌嚴肅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我信你,不信他們。”
這句話的重量非同小可,這高帽既已給徐川扣上,就沒有摘下來的道理。
“方才席間你可有多說什麼?”徐川疑惑的問道。
“沒有,只是那個姓郝的先生,問了我一句,若是我藏身地窖便能躲過此劫,為何不邀家人村民一同進入……我,無話可答,蔣組長替我圓了過去。”令毓萌說起方才的情形,手間還是有汗。“我之所以撒這個拙劣的謊,便是引著蔣山河來問我,他是個老實人,卻也是個心細的,對他,你可以放心,至於那幾個隊員……”徐川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無非就是贏了莊馳那邊,有些自傲罷了,問你
當時的情形,也只是酒席間的敘話,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令毓萌點了點頭,接過徐川遞過來的茶水,剛要飲下,門外卻慌里慌張跑來一個人,是毛元勳。
“徐兄弟!你醒了就好!快去徐灣村看看吧!那邊可不好了!”毛元勳看起來也是剛醒不久,這身上的紐扣全都扣的歪七扭八,腳下的鞋子也是半穿的狀態,可見這一路跑的急。
徐灣村?除了莊馳的駐隊,全村無一倖免,還能有什麼不好的事?
毛元勳喘勻了這口氣,補充道,“是藍真真……”
徐川腳下一旋,便跟著毛元勳出了門,眼角瞥到令毓萌也放下了手中那杯茶,不覺嘆息,又失去了一個試她的機會。
“你留在這裡吧。”徐川交待了一聲,便跑去前院,藍真真並不在此處。
“是出了什麼事?”一邊腳下生風往徐灣村趕,一邊詢問毛元勳。
“說是,說是藍真真被郝聰纏上了身,一直高燒不止,眼下開始說胡話了……”毛元勳這話說的有些沒有底氣。
徐川剎住了腳步,“發燒?發燒就要找醫生,找我能做什麼?”
當下似乎又明白了什麼,“不是蔣組長讓你找到我吧,是葉華?”
徐川暗叫不好,快步往回跑,怕是晚了一步,令毓萌不保。
毛元勳卻不知道徐川以及這其中厲害,只當是葉華想要請徐川過去給藍真真瞧一瞧病,卻沒有臉面找上自家組長,熱心腸毛元勳此刻卻做了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