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視線。”
“我也這麼認為。”
“那女孩在怨恨什麼?欸,依照世俗的說法,可能是感情問題,這老闆的個性一板一眼,對工作要求似乎很嚴格,店裡的工讀生是一個女生,對照這兩件事,自然會得到一個想法。”
“喔——”
我驚呼一聲。
“您離開時,問過老闆了吧?”
圓紫大師點點頭。
“我問老闆:‘坐在靠牆那桌的幾個女孩正在惡作劇,您最近有罵過女服務生,把人家開除嗎?’這只是假設,沒想到被我猜中了。於是,我請老闆等她們離開時,替我看清楚那個馬尾女孩的長相。”
“所以,老闆出現時,你說:‘她們三個出來了。’。”
“是的,因為她們三個來了,看到了老闆。”
老闆兩手空空又走過來,他發現我們在講小木偶的事,第一句話就說:“這女孩很過分吧。”老闆破口大罵。我縮起身子,都是同年紀的女孩,總覺得是自己捱罵。
“之前那個工讀生因為親人過世,所以辭掉了工作,我從那天起就因為人手不足傷腦筋。但是對方的親人遭遇不幸,我又不能強留,只好簡單地以奇異筆在厚紙板上寫‘誠徵工讀生’,貼在店門口徵人。不久就錄用了那個女孩。面試時,感覺她很正常,於是請她第二天過來上班。”
老闆“唉”地嘆了一口氣,似乎相當頭痛。
“一開始營業,她馬上端茶招呼客人,沒想到卻粗魯地‘砰’地一聲把茶杯擱在桌上。我提醒了她一下,我說得很委婉,但她一臉不悅、沉默不語。中午過後,我發現發票整理得很隨便,明明前兩天告訴過她了。她不是粗心大意,而是嫌麻煩,不肯好好做。我說:‘你知不知道做這種生意,發票有多重要?’話都還沒說完,她就說回嘴:‘錢我都有算清楚’。我說:‘問題不在那裡。’她裝作沒聽見。我心想,等今天打烊以後,就請她走路,再待下去只會讓人心煩。但還是沒說出口。後來有客人點檸檬茶,我把杯子交給她,正好檸檬片用完了,而我正要忙別的事,稍微移開目光。結果,她居然拎起廚房裡的檸檬片,快速用水衝了一下。”
我皺眉,大概露出了咬到酸檸檬的表情吧。
“我察覺到水流聲,移回視線就看到那一幕,下意識大喊了一聲:‘你在幹什麼?’她還瞪了我一眼說:‘少跟老孃擺架子!’我一時愣住了,然後火氣上升。儘管如此,我還是耐著性子告訴她:‘生意人應該用心關注產品,對產品投入感情。’聽我這麼一說,她冷冷地哼了一聲,看著杯子說:‘對這種東西?少蠢了。’。”
頓時陷入沉默,宛如一陣風吹過。我覺得老闆太可憐了。
“其實,我在業界也算小有名氣,所以才會小心翼翼,就連這鬍子”
老闆輕輕抓著自己的鬍子。
“所謂青春的紀念。我最後登場的一場舞臺表演,是杜倫馬特的《羅慕洛斯大帝》(Romulus der Gro),你們知道嗎?”
【注】:Friedrich D urrenmatt, (一九一二~一九九〇),瑞士劇作家、小說家。
可惜我不知道。圓紫大師回答:“我讀過兩本杜倫馬特的小說,不過很遺憾,《羅馬大帝》這本我沒看過。”
儘管如此,光是能和知道杜倫馬特的人聊天,老闆就很開心。
“我在那出戏裡飾演羅馬的騎兵隊隊長,這是當時的鬍子造型。餐飲業首重清潔,業者最好不要蓄鬍,但是我猶豫不決,最後還是狠不下心剃掉。相對地,我對修剪鬍子幾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我很注重這些小細節,所以那個女孩的態度真是令我遺憾。我們吵到最後,我付錢請她離開。”
正好講到一個段落,客人又上門了,老闆離去。
“為什麼您認為她會回來?”
“我覺得這是人之常情。女孩做了這種事,大概很想看看客人大發雷霆、女服務生驚惶失措、老闆拼命低頭道歉的模樣。同時,我覺得她一開始穿暗色服裝,也是為了替這次變裝預先埋下伏筆。”
我內心再度升起一股不悅。原來小木偶在車站的笑容還有這層含意。我搖搖頭,想轉換心情。
“回到剛才的話題,加進了什麼?您說我自己也說了,這是什麼意思?”
“是啊。真相往往平凡無奇。”圓紫大師歉然地說道,“就算你沒說,從加進糖罐這個動作就已經知道答案了。我問你,你提過‘馬尾女孩好幾次加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