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是沒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趕緊手忙腳亂地一抖手中香線,默默施法,把開始凝結的白霧打得零散。
雖然這裡是洛玄的記憶,我大可以跟著他的記憶走,但人記憶一多就容易混亂,更不要說像他這樣最起碼活了有三萬年的了,一不小心就會發生像現在這樣的事。
代表著記憶通道的白霧一旦完全凝結,洛玄的記憶就會完全混亂,到時不僅無法探聽他過去的記憶,就連我能不能順利出去也是兩說,更不用說洛玄因為記憶混亂而走火入魔,波及在深淵中的沉新了。
看著眼前的白霧不復之前的凝結,開始逐漸流動起來,我心有餘悸地舒了口氣。
還好還好,發現得快,沒有釀成慘劇。
不過這一切說到底都要拜沉新所賜,要不是他硬拉著我來這裡、硬拉著我施法入洛玄心中、又自說自話地走掉,我也不會犯如此粗心大意的錯誤。
對,都是他的錯!
眼前的白霧被我打碎後又開始緩緩流動起來,我手中一牽一引,那陣白霧就如被風吹一般散開,露出後面的海棠別枝來。
有蛙鳴蟬聲響起。
在這一派靜謐的夏日午後裡,洛玄又是獨自一個人坐在石凳上,手邊的石桌擺放著一壺茶和一個茶杯,不過茶杯是倒扣著的,沒有用過。
一個顫顫巍巍的腳步聲在蛙鳴蟬聲裡響起,逐漸靠近。
洛玄連眼皮都沒抬,就這麼垂首低眸,呆呆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下臣見過將軍。”一名宦官顫顫巍巍地自迴廊處走了過來,在離洛玄十丈處停了腳步,行了大禮後顫聲道:“將、將軍,陛下有令,命將軍於、於下月初二隨陛下游湖,護、護衛陛下安全。”
“護衛?”
“回、回將軍,”那宦官顫顫巍巍道,“陛下前夜裡遭了奸人刺殺,那奸人非但派了死士來,還不知從哪裡找了一隻蠱王,陛下差點就中了奸人之道。因、因此,陛下請將軍於下月初二一同遊湖,以、以護陛下安危。”
“我知道了,”洛玄低著頭擺擺手,“你下去吧。”
“是,下臣告退。”那宦官行了一禮,彎著腰往後退去,衣襬一閃,很快就淹沒在了蔥鬱的樹木之後。
蟬聲不歇。
洛玄又獨自在石凳上坐了一會兒,忽然站起身,拿過放在石桌上的長冥,離開了這處院落。
周圍的場景隨著他的移動而緩緩後退。
公子庭賜給洛玄的天策府很大,洛玄的步伐也不算太快,所以他走了小半天,才走到了另外一處居所。
和之前的那處地方一樣,此間居所門外也栽種了不少的海棠樹,此刻正值夏日,海棠開滿了枝頭,一簇簇一朵朵,枝枝蔓蔓,粉嫩無比。
門匾上題的字也很別緻,上書了凝丹居三個大字。
洛玄抬頭看了一眼門匾,沒有多加停留,推開大門,抬腳跨過了門檻。
☆、第36章 深淵·長冥(癸)
門裡面是另外一方天地,九曲十八彎的橋下是開滿了荷花蓮葉的池子,有蜻蜓飛過,立在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尖上,不過片刻又振翅飛離。
洛玄提著長冥,一步步往裡走去。
荷花隨風搖曳。
嫋嫋薰香之中,有一道聲音冷冷淡淡地響起:“今日竟是太尉親臨,真是讓君言受寵若驚啊。太尉手下的大將呢?見不到我,它們定會想念得緊吧。”
“陛下吩咐,每半個月我可差遣手下大將前來督促你煉丹,但是每隔四月,我則要親自來一趟。長生不老之藥煉好了沒有?”
隨著洛玄的步步靠近,君言的身影逐漸在滿室的薰香中顯露出來,比起四個月前,她的身形明顯清瘦了不少,面容也變得有些蒼白。
與那天一樣,她仍舊身著白衣,不同的是今日她戴了一株金步搖,珠串搖動,雙蝶髻下一頭青絲如瀑般傾瀉而下。
見洛玄到來,君言依舊撥弄著香爐中的薰香,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長生不老藥若是那麼容易就能煉好,這世上也就沒有凡人了。”說到此處,她頓了頓,又道,“你們九州人不是很信奉神仙的嗎?既然如此,不如多去拜拜好了,在我身上求藥,得不償失。”
言罷,她又冷笑道:“我若真的能煉成長生不老之藥,還會落到今日地步?你們那皇帝也不想想,人家說什麼,他都信什麼。說我們是仙人……他居然也真信。”
她閉上眼,湊近了香爐一點,輕輕聞了聞,搖搖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