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陷入一片寂靜。
沉新“啊”了一聲:“看來這位蘇道長並不想讓我們看到他在做什麼啊,法力還真有夠高強的。”
我沉默了片刻:“沉新,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代表著他很厲害,我對上他不一定打得過。”
還不一定?哈,他也是有夠驕傲的。
不過讓一向自負的沉新神君都說出了這種話,那蘇晉的實力可見一斑,如此法力高強的人怎麼會在九州遊蕩數萬年而沒有引起人注意過?而且……司徒令起死回生時,我們也無法從三生鏡中得知當時的情景,可我們卻能看到他揭皇榜前來救謝醉之的情景,他竟能控制三生鏡?
我們先前推測蘇晉他不是神仙,否則這時早就遭到了天譴,可若非神仙,他哪裡來的這通天本領?魔族也不對,精怪也不對……
還有,司命一見到他就反應這麼激烈,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道長,”原本一片黑暗的四周忽然水波盪漾起來,隨著司徒令的聲音響起,我們面前的景象逐漸變成了一方院落。司徒令沐浴齋戒完畢,換了一身素衣白裳,在一堆宮女僕從的跟隨下來到了蘇晉所待著的涼亭外。“我已經齋戒沐浴完畢,可以開始救我夫君了。”
蘇晉正在亭中彈著琴,琴聲緩緩,他早在司徒令轉過長廊的彎時就收回了手,等司徒令走到涼亭前時,他已經站了起來,長身玉立。
他透過嫋嫋的焚香微笑著看向司徒令:“好,請公主帶草民去一此前從未住過人的廂房。”
“從未住過人?這是為何?”
“心頭血至純至淨,沾染不得半分人氣。”
“……好,道長請隨我來。”
司徒令帶著蘇晉來到了一處算不得多麼富麗堂皇卻也不樸素的院中,由於是取心頭血這等大事,燕景帝和謝後也都到了場,外面圍了重重的宮中禁軍,太醫院的所有太醫也都從謝醉之的屋子請到了這裡,端的是嚴正以待的態勢,若是膽子小些的人,恐怕早在見到那些殺氣重重的禁軍時就嚇軟了腿,再動彈不得了。
蘇晉看著這麼大的陣仗只是微微一笑,側首對一旁候著的宮女頷了頷首,那宮女就端著一碗湯藥走到了司徒令跟前。
“請公主用藥。”
司徒令看向他。
“是這樣的,”他笑著解釋,“取心頭血之痛並非常人可以忍受的,公主乃金枝玉葉,雖少不得要受些苦楚,但也不比像旁人那樣硬捱,這碗藥是草民熬製的安神藥,喝下這碗藥,公主就會陷入沉睡,到時候就察覺不到什麼痛楚了。”
“有勞道長了。”司徒令點點頭,接過藥碗一飲而盡,按照蘇晉的吩咐躺到了虎皮鋪著的臥榻上,不過片刻就陷入了沉睡。
宮女退下後,蘇晉空手一彈,東南西北四角擺放著的香爐中就燃起了焚香,他又上前幾步,伸手拂過立在正中的香爐,原本空蕩蕩的香爐中就憑空出現了一株通體泛黑的短香,且已經被點燃了。
短香一燃,立刻就有兩名禁軍雙手捧著一條細長的黑匣子走上前去。
蘇晉一揮手,匣蓋無風自開,暗紅色的褥子中,與長冥有九分相似的洛家刀靜靜地躺在其中。
緊接著,那長刀自動從匣中飄出,懸在了半空之中。
這一番動作下來,在不遠處觀望著的燕景帝跟謝後都目露讚歎之色,外面等著的太醫們也都看得一愣一愣的,甚至已經有人在下面低聲呼著神蹟了。
做完了這一切,蘇晉盤腿坐在殿中,周圍霎時狂風大作,司徒令緩緩從塌上浮起,以入定的方式坐在了蘇晉對面。
風勢很大,在附近的燕景帝都有些抵擋不住,讓宮人拿了四頂蒲扇擋住從四面八方吹來的風,司徒令卻是髮絲衣袂分毫不動,任由蘇晉施法,她也閉目沉睡著。
蘇晉長髮飛揚,衣袖被風鼓得獵獵作響,白衣幾乎要和殿中舞動的帷幔融在了一處。
洛家刀開始在半空中緩緩轉動,他雙手挪移,司徒令和洛家刀逐漸靠近。
在洛家刀緩緩移到司徒令正對面時,蘇晉雙掌虛懸互動,掌心間出現了一點雷光,直衝著洛家刀而去!
在謝後的驚呼聲中,雷光擊在刀身正中,沿著烏黑的刀身迅速蔓延開來,雷光噼裡啪啦地四處散開,刀身雷電環繞,司徒令的臉龐在不斷的雷電交加下顯得異常蒼白。
就在洛家刀全部刀身都沒入雷電中時,隨著滋啦啦的雷電聲,刀身中央迅速裂開無數條細縫,燕景帝大驚著站起,眼看著那些細縫化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