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他沒有生氣,也沒有進一步追問,而是道:“那好,你先下去,看好殿門口,若那送信之人再過來,你就請他過來見二殿下,可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鋤雲清脆地應了一聲,又對司命告了退,就轉身跑開了。
司命在這過程中一直抱著雙臂盯著沉新看,面上神情雖然有幾分疑惑和不解,但也沒開口說什麼,看來他二人的感情還挺不錯,沉新這麼當面大咧咧地指使著他的弟子,他也沒說什麼。
待那童子跑沒影了之後,沉新又瞥了一眼不遠處正在行酒的修義一行人,原先那一道擋在我們和司命之間的六折青書屏風便又出現在了我們面前,只不過這一次把司命也包括進來了,這下子我們三人就在一個小小的隔間裡了,其他人看不到我們,我們卻看得到坐在前方的人。
做完這一切,他才微笑著看向我,神色間雖有疑惑,卻無不安,這樣的神色很好地再一次安撫了我,讓我安心了不少。
“聽碧,”他又一次喚我,“蘇晉的信上面寫了什麼,讓你這麼不安?”
“他——”我咬著唇不知該從何說起,司命就跳出來打斷了我的話。
“等等等等——”他的目光在我們兩個身上轉了一圈,眉頭緊皺,顯然有些不明白我們在談論什麼。“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蘇晉是誰?他和我二嫂相識嗎?”
蘇晉是誰?
這問題問得好啊,他雖然做的事一件比一件令人發寒,但卻足夠隱蔽,除卻在南朝他當了國師之時坊間流傳著他的一些說法,其餘事情則是一概不為人所知,而我已經不想再詳細地解釋一遍了。
一旦提到他,就不可避免地要提到凝木和洛玄,他們兩人和蘇晉無冤無仇,卻都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到最後一個魂散,一個永失。
看著他們的記憶是一回事,再完整地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見我抿著唇不答話,司命也不在意,反倒是饒有興致地摩挲著下巴,來回看著我和沉新的神色自顧自地揣摩著:“唔……看你們兩個的神色,那個人好像很是來者不善啊……啊!莫非那是我二嫂的交惡之人?不是吧,二嫂那麼溫柔善良的人,也會有交惡的傢伙?”
交惡?
在蘇晉眼中,怕是沒有人能和他交惡的,因為沒有一條性命值得他放在眼裡。
想到這,我就不可抑制感到地憤怒,為凝木和洛玄,為問露,也為因蘇晉而慘死的那些凡人。
我對司命道:“他和問露無冤無仇。”
“那你們怎麼都一副凝重的表情?”司命就睜大了眼,“尤其是聽碧你,剛才若不是沉新安撫住了你,你怕是當場就要撕碎那封信了吧!”
“他……”我有心想要解釋,卻發現不知該如何說起,關於蘇晉的種種,實在是……
我再次看了一眼手上的信紙,只有短短兩句話的信紙輕如蟬翼,可在我手中卻覺得力重千鈞。
想了想,我還是把手中的信紙遞給了沉新,他跟司命總比我來得熟,由他來解釋再好不過了。
沉新顯然明白我的用意,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沒說什麼,徑直伸手接過了那張信紙。
在我和司命的注視之下,他懶懶地垂了眸看向手中的信紙,然而看了不過一眼,他就笑了起來,三分輕蔑,三分好笑。
“就這麼兩句話,他就能確定把問露仙子引出來?”他一挑眉峰,半是感嘆半是嘲諷地笑了,“真是自負得可以。”
“自負之人一般自傲,而且他的確有這個自負的資本。”我低聲道,蘇晉此人實在太過危險,沉新雖然知曉他的事,但到底只是從我口中聽來的,他既沒有在洛玄的記憶中看到蘇晉出現的那一段,也沒有像我在海船上偶遇過蘇晉,更加直截了當地感受到他周身那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危險氣息。
我不想讓他小瞧了蘇晉,大意輕敵,蘇晉此番雖在意在問露,但他為什麼要指名道姓地讓人把信送給司命?仔細一想就能知道,這封信明顯是衝著我和沉新來的,他定是知道我們和司命坐在一塊,也知道在我看見了信封上的署名之後不會對此坐視不管,才有此一招。
我能想到的事,沉新不可能想不到,但他既然知道,卻又沒說出口,那就表明他是接受蘇晉此番的挑釁了,這是他二人的第一次交鋒,沉新不瞭解蘇晉,但蘇晉未必不瞭解沉新,大意輕敵,我可不想讓他著了蘇晉的道。
因此,我便對他道:“沉新,我之前跟你說過他的事,想必你也還記得,他無論是對付楊煜還是洛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