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跳腳的周言,“那是什麼?”
“那是什麼?這是茶道!”周言氣得臉都紅了,“茶道你懂不懂?真是……”她說著說著,就嘴角一撇,看上去喪氣無比。“我好不容易從大姐那偷的師呢,都被你糟蹋了。”
話畢,她咬著唇,瞪著洛玄,似在等他一個解釋。
“……”
洛玄把玩著手中的聞香杯,對著日頭看了看,碧玉通透。
“那,”他把茶杯遞還給周言,神情誠懇地問道,“再煮一遍?”
“……氣氛都被你破壞了,還煮什麼煮。”
“我可以等。”他認真道,“就像剛才一樣,等一盞茶,一炷香,一個時辰,我都可以等。”
“……”
“還有,對不起,把你的心意糟蹋了。你……能不能接受我的道歉?”
在洛玄幾近專注的注視下,周言臉一紅,伸手接過洛玄遞來的茶杯,低頭吶吶應了一聲。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能再那麼喝了。”
“我不會品茗。但是,你可以教我。我願意學。”
周言一愣,眼中就隨著笑意的綻開而泛出晶亮的光芒:“真的?你、你要跟著我學茶道?”
洛玄鄭重地點頭:“嗯。從沒有人教過我什麼東西,你是第一個,所以我可能會學得很慢。但是我會很認真地學,你不要嫌棄。”
“不會不會。”周言笑盈盈的,看上去很是興奮。“你也是我的第一個學生,所以我不會嫌棄你的。”
洛玄再次點點頭。
“那就好。”他看向周言,緩緩笑開,“你教我品茗吧,周言。”
“嗯!”
自那天之後,周言來天策府的次數就多了起來。洛玄一般都待在院子裡,坐在那一方石凳上,和周言一道圍著石桌坐。只是入秋之後,周言偶有一次提起石桌泛了涼意,手碰上去怪冷的,洛玄就默不作聲地換了地方,二人就到了內庭裡屋的迴廊下,圍著那一張几案對坐。
深秋的一天下午,周言披著一件不算太厚的百蝶振翅外袍,緩緩步入天策府。
洛玄和往常一樣坐在迴廊之下,原本見到周言過來後綻開的笑意在周言越來越靠近時緩緩凝固,他站起身,目光緊緊盯著周言的臉。
“怎麼了?”周言吸了吸鼻子,摸了摸被秋風凍得有些發紅的鼻頭,笑道,“這麼看著我,是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你哭了。”
“……沒哭呢。”
“誰欺負了你?”
周言扯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
“你和我說,是誰欺負你。”洛玄神情嚴肅,繞過幾案,走到周言身旁,抬手撫上週言的面頰,黑沉沉的眼緊緊盯著她。“我替你揍,給你報仇。”
“我沒哭。”她低下頭,吶吶出聲,可聲音裡卻帶上了哭腔。“我就是……不想嫁人。”
“嫁人?”洛玄一呆。
周言點點頭,抬手用手背在面頰上一抹。“我不想嫁給那什麼姓賀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我也不喜歡他。而且我也聽說了,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就算我嫁給他,我們兩個也不會日久生情的。”
洛玄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你不想嫁人,那就不嫁啊。”
“這哪裡是說不嫁就不嫁的事。”周言難過一笑,“我的幾個姐姐都已經出嫁,接下來就輪到我了,再不想嫁人,我也得嫁……可我,真的不想嫁給那姓賀的。”
“你是陛下的女兒,你和陛下去說,陛下會同意你不嫁給他的。”
“就是阿爹下的旨意,要不然,我也不會哭了。”說到這裡,周言吸了吸鼻子,“算了,反正自從我娘過世後,阿爹他就整個人都變了。以前他從來不會那麼罵我的,更別說動手打我了。”
“陛下……打你了?”
“嗯,不過這都已經過去了。洛玄,我以後……可能不會再來你這裡了。”
洛玄神情一動,聲音恍惚:“你說什麼?”
“我要嫁人了。”周言低聲道,“明年三月大婚,要整天都待在宮裡,準備我的嫁衣。我也不能來你這了,對不起,洛玄。”
洛玄臉上第一次現出無措的神情來,他往前靠近周言一步,又像是察覺不妥般趕忙後退。
“你不能來我這裡了?”
“嗯……對不起。”
“你嫁人……就不能再來我這裡了嗎?”
“我也不想。”只是一個閉眼的功夫,周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