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洛玄出征兩個月後歸來,再見時發現周言氣色較之前幾個月差了不少,嚇了一跳,又聽周言道太醫來看過,因著身孕之故,不好開太猛的方子,溫和的藥一碗碗進了肚裡,卻也沒見什麼成效。
洛玄尚未動作,公子庭就聽聞了此事,或許是出於對周言的疼愛,又或許是為了嘉獎洛玄,他大手一揮,半個太醫院就被搬進了天策府,天天輪番上陣,給周言問診,更別提其他那些大大小小的宮女侍從和早已進府的十來個穩婆了。
這一下子是問診的問診,熬藥的熬藥,打水的打水,搖扇的搖扇,做廚的做廚,整個天策府頓時陷入了忙亂之中。
也是有了先前的對燕一戰,那些戰鬼惡獸吞食了不少魂魄,少說也需要好幾個月來消化,加之洛玄的壓制束縛,惡獸的威脅一時可以無視,也因此天策府中是難得地熱鬧起來。甚至隨著日漸增多的喧囂,竟偶也有人來登門拜訪了,當然,這些都被洛玄一一以不見相回應了。
只是半個太醫院是搬來了,每日的問診也是輪番上陣,周言的身體卻並未有什麼好轉。
見周言身子每況愈下,到後面竟是咳出了血,洛玄急了,拿了那些太醫就想把他們扔進定魂居里。
定魂居是那些戰鬼惡獸所住之地,一旦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太醫們自然嚇得半死,不斷磕頭求饒,道是殺了他們對公主的病況好轉也無用,還不如先去求了公子庭,再加派人手,幾十個人在一起細細商量,總會想出一個辦法來。
洛玄便上朝見了公子庭,公子庭聽聞周言近況,也是憂愁,又把剩下的半個太醫院搬進了天策府。
只是仍舊沒用,周言該吐的血還是一分不少。
正當所有人都急得團團轉時,這日裡門子忽然來報洛玄,言道是外面來了一對兄妹,說是能治好公主的病。
洛玄也是病急亂投醫,當下就遣人請了那一對兄妹過來,反正不管來者是人是鬼,都不是他的對手,沒什麼好怕的。
下僕帶來了人,也讓我看清了這一對突然出現的雲遊大夫。
見到人,我就愣住了。
蘇晉!
那個一身白衣,看上去風度翩翩、進退得宜的儒雅書生模樣的人,可不正是蘇晉?!
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皺著眉,緊緊盯著正對著洛玄行禮的蘇晉,心中暗道不好。
我可不信蘇晉還真是來給周言治病與人為善的,就憑他在凝木記憶裡的所作所為,他就絕非是一個善類。
只是他來這裡做什麼?
莫非……洛玄的事和他有關係?
想到前兩年君言口中的那位恩人隱士,我心頭突地一跳。
看來洛玄那紊亂記憶的源頭,應當就是在這裡了。
想到此處,我連忙打起精神,聚精會神地盯著在場的幾個人看。
蘇晉和另外一名陌生女子給洛玄行了禮後,洛玄抬手免禮,也不廢話,直接就道:“聽說你們兄妹能治好我妻子的病,我便放了你們二人進來。但是話說在前頭,若是當真能治好長萱公主的病,金銀珠寶隨便你們挑,可若是治不好,那就只能去填我部下的肚子了。”
蘇晉微微一笑:“草民自然知曉,還請將軍帶我兄妹二人前去一探公主究竟,便可一見分曉。”
“好。”洛玄頷首,沉聲道,“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草民……”蘇晉唇角微微一挑,眉峰稍起,雖然他神情恭敬,可總讓我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來。“自當盡力一試。”
蘇晉出手,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不出十天,周言的病就好了大半,至少不再吐血了。
洛玄大喜,一改之前吝嗇的作風,擺了一屋子的金銀珠寶,讓蘇晉隨便挑,或者全部拿走也可以。蘇晉卻是推辭了這些賞賜,道是救世濟人本就為醫者該做之事,何況這些珠寶與他也沒有用,不如拿去給需要之人更為恰當。
公子庭也從太醫那知曉了蘇晉之事,聽聞他這一番話,更是大加讚賞,直問蘇晉有何心願想要達成,他定會盡力相助。
蘇晉這回不推卻了,他道:“實不相瞞,舍妹身上自小帶內熱,我枉為醫者,卻是無法治好她的病……在下看公主脈象,不像是有孕所致,倒更像是中了蠱毒,但還需要一些時日方可確定。若當真是蠱毒,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將軍能把此蠱給了我兄妹二人。公主有孕,本為內熱,卻是咳血不斷,那蠱定是隻少見的千年寒蠱,或許可解舍妹體內熱毒。將軍可否……能允我兄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