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方向走去。
江家大門前,新郎家的花轎還沒有到,只有一群頑童在那裡鬧鬧哄哄,江家院門大開,裡面人聲嘈雜,都是吃喜酒的或者幫忙的。
楚釗知道採蓮此刻定然隨著母親為喜事幫忙,一時也想不出見她的主意,見江家大門前有棵一人粗的大槐樹,靈機一動,便爬上了樹,坐在枝幹上往江家大院裡瞧,槐樹枝繁葉茂,也無人仰頭朝上看,不知道枝葉里居然躲著一個人。
楚釗坐在槐樹上,江家院子裡的情形卻看得清清楚楚,只見採蓮一身桃紅薄衫,挽起袖子,露出白蓮藕般的胳膊,在水井邊淘米。
看著她窈窕的身影,楚釗心上一陣牽動,這些時日,睡裡夢裡,都是這個倩影,如今見了,怎麼能不激動!
躲在樹上瞧了半天,見採蓮淘完米之後,又進廚房,之後好一會才鑽出來,然後便是隨著一群婦女在樹底下擇菜。
楚釗等呀等,就在他越來越失望,懊惱這一趟白來了之際,卻見採蓮突然站起身,挽著一個大竹籃往院門外走。
楚釗精神一振,情知採蓮定然是去河灣洗菜,這可是個好機會,河灣邊環境清幽,四周無人,正可吐露心聲。
於是飛速地溜下樹,悄悄尾隨在採蓮身後,一路到了河灣,路上雖遇見行人,因為兩人距離拉得遠,旁人也懷疑不到。
採蓮拎著一大籃子青菜,蹲在河灣邊清洗,一邊洗,一邊想著早晨採星房中傳過來的哭聲,心中也有些惘然,那王大林,前日下聘之時,全家人都已經目睹了他的尊容,全家人都對大伯母的做法一萬分的不理解,可採星居然不哭不鬧地預設了這頭親事。
採蓮不禁想到了自己終身,昨兒祖母還說了,說二房的兩個丫頭也到了議親的年齡了,催著父母趕快議親。
“採蓮!你不洗菜,在想些什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採蓮渾身一震,會是他嗎?真有這樣巧嗎?
慢慢迴轉身去,依舊是一襲青衫,依舊是溫潤如玉的微笑,採蓮站起身來,一時竟然不知說什麼好,半晌方道:“你怎麼——又來了?”
“我——我見榮新不在學堂,又聽說是他妹子出嫁,心裡一急,就——就跑來了!”楚釗只覺的自己的身體在微微發顫。
採蓮低下頭,不敢正視他炙熱的目光,只靜靜地聽他說下去。
“採蓮!我——我生怕出嫁的那個是你!”
“為什麼?因為王大林的人品嗎?”採蓮突然問。
“不是!因為怕你嫁人了,我就沒機會了!採蓮,我上你家提親好不好?”
說完這句在心裡憋了許久,演練了千百遍的話語之後,楚釗只覺得一陣輕鬆,只是直瞪瞪看著採蓮,緊張無比地等候著她的答覆。
☆、對峙
聽了楚釗的表白;採蓮一陣恍惚;這就是愛情了嗎?自己前世今生未曾體會到的愛情;就這樣來臨了?
一陣甜蜜的感覺湧上心頭;採蓮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青翠的山;清澈的水;啾啾的鳥鳴,都是那麼的動人心魄。
見採蓮依舊不吭聲;楚釗急了:“採蓮!你若是心中沒我這個人,我是不會勉強的!”
聽了他的話;採蓮忍不住輕輕啐了一口:“你這傻子,要——要提親,儘管去提好了,幹嘛還要問我!”
楚釗喜道:“這麼說,你是不會拒絕的了!”
採蓮沉默一會,終於點了點頭。
楚釗歡喜得一顆心幾乎都要炸了開來,只凝視著採蓮,不停地傻笑。
採蓮抿嘴笑道:“我要洗菜了,你快些回去吧!”
楚釗看日頭已經升起老高,才三步一回頭地去了。
回到學堂,王義見了他,一把扯住就問:“怎樣?出嫁的那個到底是不是採蓮?”
“不是!是她的堂姐採星!真是虛驚一場!”楚釗神采奕奕地答。
王義審視著他的神情:“楚兄,那你這一趟,怎麼也該見著你那位心上人了吧?”
楚釗點了點頭,容光煥發。
“那麼,可曾對她表白情意?”
楚釗搖了搖頭,笑道:“她家裡那麼多人在喝喜酒,我哪裡有機會跟她說話,只是遠遠地見了她一眼罷了!”
王義狐疑地看著楚釗,心裡雖然不太信,卻也知道這位老友嘴巴一向緊密,只好不再追問。
楚釗攜了一本書,獨自來到學堂後院的桂花樹蔭下,看著天邊的浮雲,想著方才河灣邊兩情相悅,默默相對的情形,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