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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

可是兩邊冷落許久,宜妃越發覺得自己不行了,這些年習慣了和惠妃一唱一搭,突然失去了這麼一個智謀,腦袋裡空空的,轉也轉不過來,才發現自己坐井觀天,把紫禁城看成她翊坤宮那麼點兒大,真要自己出闖一番天地,竟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除了皇貴妃,還有一個人也不看永和宮的臉色,可惜雖然來頭大,偏成了空架子,落得人微言輕。”惠妃幽幽一笑,將手指向那人所在院落的方向,輕聲道,“年輕毛躁經不起幾句話,驕傲得走路往天上看,這樣的人,最有意思了。”

宜妃知道惠妃說平貴人,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那可是個麻煩,姐姐不怕將來甩不掉?”

“不是咱們怕甩不掉,而是人家反怕咱們糾纏,心氣兒多高的人吶,會看得上我們,連皇貴妃都不在她眼裡。”惠妃哼笑道,“人家是元后的親妹妹,是太子嫡親的姨母。”

“姐姐預備怎麼做?”宜妃主動問,也算給自己這些日子和惠妃不冷不熱的一個臺階下。

惠妃點點頭,與她湊得更近些:“心高氣傲的東西,眼睛裡沒有人,但凡和她過不去,她管你是誰?咱們好好挑撥挑撥,在平貴人心裡種刺,扎得她渾身不自在,東六宮可就不安生了。”

宜妃聽了心裡撲撲跳:“可是這樣,皇上也不見得會來西六宮。”

惠妃順手把她髮髻上的花重新簪好,篤悠悠笑道:“皇上寵著那邊不來西六宮,和皇上厭煩了那邊不來西六宮,你覺得哪個好?”頓一頓又道,“飯要一口口吃,咱們從頭來過。”

宜妃終於點了,更自己為自己辯解:“原我也挺可憐她的,六阿哥沒時我都掉了眼淚,可她不能因此霸佔皇上啊。實在太不知輕重了,就算皇上要帶她去瀛臺,她也該想想宮裡的姐妹推諉了才是,烏雅氏和從前大不一樣了。”

惠妃見宜妃開悟,面上只是笑笑,心裡自有她的算計。可憐六阿哥的死是心意,不能真當一回事,現在皇帝對德妃有愧疚,什麼事都依著她來,在孩子的問題上,她的大阿哥越來越沒立場,皇長子的光芒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難道孩子的人生還沒開始,這就要輸了嗎?

“惠姐姐,咱們要怎麼做?”宜妃興沖沖的,她真真是熬不住寢殿裡那張冰冷的床了。

惠妃笑道:“這幾天宮裡難聽的話不少,都是衝著德妃去的,咱們反其道而行,別的做不了,張嘴說話還難?”

宜妃興沖沖的,嘴裡突然冒出另一句話:“姐姐,聽說太皇太后的身體,大不如前了。”

惠妃眼眸一亮,看到殿門外候著的寶雲,點點頭道:“人嘛,總是要老的。”

這一晚皇帝依舊沒進後宮也沒翻牌子,乾清宮的人更不敢在這時候往龍榻上送人,其實往年這些事從來不是偷偷摸摸做的,皇帝臨幸宮女是很平常的事,如今卻變了味道,用幾位心裡不平的妃嬪的話說,皇帝和乾清宮的人,都是在看永和宮德妃的臉色。

莫須有的罪名,在宮裡傳了好些天,一向溫和待人的德妃,突然就成了不可一世的寵妃,嵐琪聽著閒言碎語走到今天,可也沒有哪一次像這樣,持續好一陣子不見消停,偏偏慈寧宮不過問,乾清宮裝沒事兒人,她們永和宮更是不會出面,榮妃好心來問過嵐琪的意思,她也淡淡一句:“他們說累了,就好了。”

可所有人都以為德妃會繼續保持沉默時,嵐琪心裡,有她自己的想法。

便是那天之後,她派環春去鹹福宮請人,早些時候有人跑去打著德妃的旗號邀請覺禪貴人,結果弄出私通的罪過,這一回環春親自過去,再親自陪著過來,覺禪氏本就沒什麼,跟著她的香荷一直嘀咕著說放心,更因見到德妃來與自家主子示好,覺得她們家貴人的前途有指望了,一路可殷勤地跟著。

但即便覺禪氏那樣聰明,也想不到德妃為什麼突然請她做客,德妃突然這樣,不怕別人起疑心,溫貴妃那兒放她出來都猶猶豫豫的,臉上都寫著,擔心覺禪氏從此跟了德妃背叛她。

到了永和宮,嵐琪正盤膝在炕上寫字,桌上炕上鋪滿了紙張,覺禪氏進來時,她直笑道:“都沒地兒讓你坐了。”

環春幾人趕緊收拾開一些東西,請覺禪貴人炕上坐,待奉茶來,便讓香月領著香荷去吃點心,這邊只有環春一人在門前守候。

屋子裡點的檀香,幽靜安寧的氣息瀰漫在整間屋子裡,覺禪氏覺得沒必要繞彎子說話,很主動地問德妃:“娘娘找臣妾來,可有事吩咐?”

嵐琪停下手裡的筆,將桌上一串蜜蠟捏在手中,一顆一顆從指間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