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兒,咱們公主還小呢,從前端靜公主她們在這個年紀,哪個不是嬌滴滴的?”環春她們也不管好話壞話,先哄了主子冷靜才好,一面有人去讓乳母們領公主回寧壽宮,不多久外頭終於安靜下來,嵐琪才緩過神問,“毓溪呢?”
“毓溪小姐和公主手牽手一起走的呢,小姐很有姐姐的模樣,一路上都哄著公主,公主回去的時候,已經笑呵呵了。”環春笑悠悠道,“咱們公主吃軟不吃硬,您哄哄她就好了,偏偏您的脾氣剛才要非您還顧著自己的身孕不敢動大氣,不然小公主今天非得捱揍不可。”
嵐琪搖搖頭依舊不能釋懷,嘆息道:“應該還是為了胤祚,從前教訓胤祚我雖然也會發脾氣,可比對溫憲耐心很多,反而對著溫憲很急躁,她著急我也著急,這母女倆碰在一起,還能好麼?”
“公主還小呢。”環春勸她。
嵐琪搖頭:“你們總是說這個小那個小,大阿哥太子還小嗎?可他們小時候的事就在眼門前,不就是眨眼的功夫?”
如何教育孩子,環春幾人真是沒主意,只能盼著嵐琪自己冷靜下來消氣,可誰也沒想到,這件事會驚動乾清宮。
後宮裡哪個阿哥闖了禍也不見得皇帝回回都會親自跑來過問,這天晚膳時分皇帝卻去了寧壽宮,說是去給太后請安的,實則在寧壽宮裡和女兒說了好一陣子的話,等陪著公主和太后用了晚膳,才轉道來永和宮歇息。
彼時嵐琪因為白天害喜辛苦,晚膳也沒動就睡過去了,皇帝早命令過他任何時候來都不要驚動已經睡著的嵐琪,所以進門時人家安安穩穩地在床上睡著,但玄燁稍稍伸手想給他掖一掖被子,警醒的嵐琪就睜開了眼睛,玄燁忙道:“睡得這麼淺?朕吵著你了?”
嵐琪慵懶地看著玄燁,到底是笑出來,身子往裡蹭了蹭示意他坐下,隨口說著:“臣妾失禮,皇上不要介意。”
玄燁不在乎這些,只是笑道:“你不舒服,朕就不來煩你了,一會兒就走,不然我在你身邊,你夜裡更睡不踏實,還要惦記著朕明日早起。”
“不會。”嵐琪勾手拽住了玄燁的胳膊,眼皮子還有些沉重,瞧著迷迷糊糊似的,嘴裡只管說,“皇上歇吧,跑來跑去累不累。”
玄燁笑道:“時辰還早呢,是你睡得迷糊了,分不清時辰。朕在寧壽宮用的晚膳,立時躺下不好。”
嵐琪聽說這些,索性自己清醒了起床,要和玄燁坐著說說話,但李公公突然又送來幾本加急的摺子,她便給研墨伺候皇帝批摺子,這樣一下大半個時辰,只顧著正經事,等玄燁手裡的都看完李公公拿回出去,嵐琪才想起問什麼時辰,要安排皇帝洗漱。
都是慣例要做的事,永和宮裡的人手腳勤快,玄燁進來時看到嵐琪在書桌前收拾筆墨,笑道:“你動手做什麼,一會兒手裡染了墨,又要去洗手。”
嵐琪笑一笑沒有回應,仔細地將玄燁用過的東西收拾好,隨口說:“溫憲過來時,什麼東西都好奇要拿來看,怕把您的東西摔著了,臣妾平日都仔細收好的。”
說這句話,越往後越心酸,如今只能說是為了溫憲,實則是她一向有的習慣,從前怕胤祚頑皮摔了他皇阿瑪的東西,這麼些年,總是順手就要給收起來的。
但她眼中稍縱即逝的悲傷,沒有逃過玄燁的眼睛,皇帝立在床前等她回來,可又見她恬靜地微笑著,心知彼此都在努力變得更堅強,掠過心頭的傷痛要學會適應和麵對,嵐琪既然不提,他也不要提起來才好。便只道:“朕教訓過溫憲了,女兒雖要寵,可也不能不教導,朕心裡有分寸,你安心養身體。”
嵐琪有些意外,玄燁太忙碌,阿哥們的事都是硬擠出時間來管,公主們的事他從來不過問,今天卻特地跑去寧壽宮和女兒說話,不用問也知道,他怕自己擔憂,希望自己能釋懷,能開心。心中暖暖的,也不再說什麼矯情的話,只笑道:“那小丫頭的臭脾氣,沒把皇上惹火了?”
玄燁朗聲笑:“怎麼沒生氣,差點要揍她呢,這小丫頭怎麼這麼擰巴?”但又滿目寵溺的神情說,“但就是太可愛了,軟軟地往懷裡一鑽,朕哪兒還有什麼脾氣,聽她叫幾聲皇阿瑪,心都酥了。”
兩人說著話,已穩穩地躺下,外頭環春領人來熄滅蠟燭,檢查爐火,之後便都退下了,屋子裡靜靜的只有他們倆,玄燁累了,身子一靠上床睏倦就襲來,嵐琪見他眼皮沉重,便不多說話,只記得玄燁睡著前含糊的一句:“溫憲將來要嫁在京城,這樣壞脾氣可不成,會給你丟臉,可你放心,朕替你看著呢。”
疲倦的男人很快就睡著,嵐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