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怔怔呆呆不知陷在什麼情緒裡,她不敢耽擱,又派人去請來太醫,攙扶著主子回去揉捏順氣,再後來太醫來,貴妃又是鬧了一場,最後好說歹說灌下一碗安神藥,大半夜終於昏昏沉沉睡過去。
太醫對青蓮說:“姑娘平日裡要少讓貴妃娘娘動氣,年紀輕輕肝火虛妄,不是好事。”
青蓮無奈,也不敢對太醫多說,只等第二天清早趁主子還在昏睡時,悄悄來了慈寧宮,與蘇麻喇嬤嬤私下將這些話說了,嬤嬤只嘆:“沒鬧出人命就好,其他的事你周全著,太皇太后近日高興,這樣的事暫時不要提了。”
而等青蓮再回來,佟貴妃已經起了,她才到跟前,貴妃就冷笑:“你去慈寧宮告狀了?”
“奴婢不敢。”青蓮屈膝在地,撒謊說著,“奴婢去太醫院拿藥了。”
“這種事何須勞動你?”貴妃冷笑,雖只一身寢衣未及梳妝,橫眉怒目依舊氣勢逼人,但她沒有為難青蓮,只說,“你對我好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我也知道,咱們就等著吧,看看是我活得長,還是你正經主子活得長。”
青蓮心顫不已,又聽佟貴妃似自言自語著:“反正我怎麼做,都不討人喜歡……”
鍾粹宮裡,嵐琪早起已經吃了早飯,過來看純禧和端靜,陪著她們嘴饞又一同吃了些,端嬪歡喜她胃口開了,嵐琪自己也覺得比夏日裡舒服很多,雖然肚子越來越大,漸漸有些坐臥不安,但之前那種懶怠的感覺沒有,反而越來越精神,端嬪和布貴人都是生養過的,瞧她如今的光景,都說嵐琪有福氣,她也知道,布貴人懷孕那會子可比自己折騰多了。
三人陪著孩子嬉笑,誰也沒提昨晚承乾宮的事,倒是午膳前榮嬪帶著榮憲和小阿哥過來坐坐,等孩子們去院子裡玩耍,她便說起:“到底是個答應,昨晚你讓人來告訴我後,還是派了太醫過去瞧瞧,今早來複命,說打得不輕,十天半個月的要趴著才行,命倒是保住了。”
嵐琪在邊上聽得懨懨,她努力想要忘記這件事,可還是被提起來,不曉得自己心裡的狠,是不是如佟貴妃草菅人命一樣的嘴臉,可昨晚的事覺禪氏顯然是自尋麻煩,她既然還是看不開,還是不想好好活著,自己又做什麼去阻攔。
“惠嬪挺生氣的,也不知是氣覺禪氏蠢笨,還是氣貴妃手狠。”榮嬪輕嘆,“怪她自己,為什麼非要指望……”
端嬪朝榮嬪示意,要她別忘了嵐琪在身邊,榮嬪也自覺這樣的話不該說,又見嵐琪神情專注似思量著什麼,笑著問:“妹妹想什麼?”
嵐琪回過神,應著:“臣妾在想昨晚的戲文,若能再請來演幾場就好了。”
端嬪笑:“你想看戲還不容易,快讓榮嬪娘娘節省些開支,重陽節時打著給太皇太后和太后過節的旗號,給你再安排幾齣戲過癮。”
榮嬪則道:“不必節省,宮裡如今開支用度很寬裕,重陽節的事早早就打點好了,既然你喜歡昨晚的戲,我讓他們再去安排。”
嵐琪謝過,本以為話題扯開了,可榮嬪和端嬪還是提起郭貴人侍寢的事,據說內務府未記檔,昨晚郭貴人並沒承恩雨露,榮嬪笑著:“前些日子才侍寢過,內務府記了檔的,皇上本就有節制,再者不請貴妃娘娘或溫妃娘娘,顯然也有他的用意,可惜貴妃想不明白。”
嵐琪見她們說不完這些事,便推脫不太舒服,不能作陪,兩位自然不勉強,回到寢殿便坐在炕上發呆,待環春從慈寧宮回來,帶來嬤嬤做的點心,才讓她開心一些,咬著一塊芸豆卷,等環春又去分送一些給端嬪和布貴人再折回來,便問她:“那拉常在那裡,咱們送過東西了嗎?”
“送過了,主子怎麼想起這個來?”環春應著,一邊把點心匣子拿走,她瞧見嵐琪已經往嘴裡塞第三塊芸豆卷,這糯米做的東西不好消化,怕她吃喜歡了沒節制,回頭又不舒服要吐。
“送過就好,我還想要是沒送過,不如親自過去看看她。”嵐琪吃完手裡的,才發現點心匣子被拿走了,撅嘴還想吃,環春哄她說午膳燉了濃濃的魚湯才作罷,但也留心主子這些話,輕聲問她,“您不會是想去看看覺禪答應吧?”
嵐琪一怔,連忙搖頭,“我去看她幹什麼,自作孽的,活該。”
“因為我家主子心善吶。”環春笑,儘量順著容易多愁善感的小孕婦,“若是真的惦記,奴婢替您去瞧瞧?就當做是去看那拉常在的,順帶問幾句多容易的事。”
“不必了。”嵐琪蹙眉,心事重重,軟軟靠在大枕頭上,“我現在……就想見皇上,看見他我才能安心了。”
環春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