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連新鮮都不新鮮了,給了他們還要被埋怨,“阿瑪我們早就有這些了。”
他想著想著便笑起來,拿出在身邊捂得暖暖的小荷包,紅彤彤的荷包繡圖很簡單,幾朵小花兒散著,就像是縫了後隨手添的。他走上前蹲下來,示意孩子抬手,小姑娘笑眯眯地看著他伸出手。胤禛才將荷包放上去,卻觸控到在風雪裡凍得冰涼的小手,一時就生出憐惜孩子的心,轉身示意隨侍的宮女上來,將她們拿著預備給自己用的手爐拿來,暖暖的塞入小姑娘的懷裡,溫和地說:“別凍壞了。”
說著起身,與年夫人道:“瞧著這雪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了,等再出宮,惠妃娘娘應該會給你們安排轎子,這麼大的風雪,別凍壞了孩子。”
“是是。”年夫人應著。
胤禛便要離宮,掌著傘轉身走開,才走幾步路,就聽見後頭母女倆似在說話,突然聽得年夫人著急地喊:“你去哪裡……”,接著就有小姑娘脆生生的聲音跟在身後喊,“你等下,你等下。”
胤禛很自然地駐足轉身,看到小丫頭著著急急跑過來,毫不害怕地就撲在自己身下,然後從懷裡摸出什麼東西來,也要給他。
“什麼?”胤禛問著,手卻不自覺地伸出來了。
“給你糖。”小丫頭踮起腳,往胤禛手心裡塞了一顆糖,那糖雖然用糖紙包裹著,可揣在懷裡熱乎乎的都發黏了。
年夫人火急火燎地趕上來,將女兒拉到身後,連抱歉的話都不會說了,又不敢在皇阿哥面前教訓女兒,尷尬得不行。可胤禛呵呵一笑,卻歪過腦袋看著被母親藏在身後的小姑娘說:“那我就吃啦?”又一想,隨口就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年融芳。”脆亮的聲音蓋過了風雪,聽得人心頭一暖,胤禛不由自主地把糖拆開塞進了嘴裡,衝小丫頭點了點頭,這下真的轉身要走了,但糖塊的甜味在嘴裡散開,方才有些糾結的心情也變得輕鬆了,路上慢慢有了積雪,可他一步一步卻走得輕鬆穩健。
然而此時啟祥宮內,卻是人人臉上都壓抑沉重,僖嬪彷彿病入膏肓,剛剛坐著好好說話,竟然就那麼暈過去了,雖然這會兒醒過來,可不曉得下一次暈過去,還能不能清醒。
她醒著倒是還能說說話,見德妃娘娘來探望,感激道:“外頭好像下雪了,娘娘路上可別凍著,臣妾就這樣了,您不必時常來探望的,也要忌諱些臣妾的病才好。”
嵐琪笑:“我來時沒下雪,一會兒等停了再走,我也不是來探病的,想見十八阿哥了,自己就來了。”
僖嬪心裡是明白的,只是萬分感激,嵐琪陪坐了會兒,僖嬪也倦了,等她閉目養神的時候,嵐琪才出來。密嬪一直陪在左右,兩人一道去看襁褓裡的十八阿哥,嵐琪抱了抱孩子,密嬪在一旁說:“臣妾原擔心孩子夜裡啼哭會吵著僖嬪姐姐,這孩子卻很乖,白天夜裡都不大哭,稍微哼幾聲,給餵奶或換了尿布,就立時好了,像是知道屋子裡有病人,不能吵。”
嵐琪欣慰地說:“你性子這麼好,性子好的額娘,生的孩子自然乖巧,咱們十八阿哥悶聲不響地長個兒呢,瞧瞧這虎頭虎腦的,比哥哥們小時候塊頭大多了。”
說起孩子,總是高興的,可提起僖嬪的病,就不容樂觀,密嬪道:“太醫講怕是撐不過年關,姐姐卻總唸叨,不能給皇上和您添麻煩,實在叫人心疼。”
嵐琪讓乳母將小阿哥抱去,整了整衣衫道:“你且安心陪著她,我得空便會過來瞧瞧,真到了大限時候,後頭的事我會囑咐人來為你張羅,只是其他宮裡必然要來弔唁,到時候你仔細些。更有往後的日子,你一個人在這裡,肯定要寂寞的。”
“娘娘事事為臣妾操心,臣妾已經很感激了。”密嬪謝著,見外頭風雪小了,更勸娘娘早些回永和宮去。
嵐琪是打算要走了,又說道:“將來若還有新人入宮,我瞧著人品不錯的話,就送來與你為伴,原先那位高答應挺好,可僖嬪病著我也不好塞在你們這裡,就錯過了。反正……”她心裡無奈,可還是笑著說,“反正萬歲爺,還會有新人的。”
密嬪對此早就看得淡了,更加不會在乎,答應下娘娘一切細緻的體貼安排,送她到門前給扶了轎簾,只等永和宮一行人離開,她才安心。轉回身時,裡頭的宮女匆匆出來,她還以為僖嬪又厥過去了,宮女卻道:“主子請娘娘進去說話。”
嵐琪不知道,那一日她走後,僖嬪向密嬪交代了很多事,例如她的東西身後如何安排,攢下的什麼將來要留給幾個孩子,再有就是叮囑密嬪一定要好好撫養幾個孩子,別讓他們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