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爵被白深深突然吻過來的動作,嚇得有點微怔。
“深深……”
唇齒間,他呢喃道。
不過是兩個疊字,從傅御爵的嗓音發裡出來,讓白深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如同,心臟被針紮了一下。
然後,又一下;
再一下……
那些針,細細密密地不斷紮在她的心口上,痛得她抱著面前的男人,越抱越緊,恨不得,將自己融入他的身體。
這樣,再也不用擔心會分開,會被拋棄了。
傅御爵的臉頰上,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溼意,伸手一摸,全都是白深深的眼淚。
她哭了。
這個認知讓傅御爵說不出來的驚慌。
“別哭,傻女人,別哭。”
白深深突然不吻了。
她鬆開傅御爵的唇,突然歇斯底里起來:
“傅御爵,你讓我別哭,我也不想哭啊!可這裡好痛,你知道嗎!我這裡真的好痛!”
白深深捂著自己的胸口,眼淚朦朧地嘶吼。
“你為什麼要這麼混蛋!一次一次不斷地招惹我,又離開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要狠心拋棄你一次,你卻讓我無法狠心!為什麼!我恨你!恨你!”
白深深鬆開捂著胸口的手,拳頭失控地一記又一記,重重揮在傅御爵的胸口上,彷彿要將自己的心裡的痛,全都透過拳頭,傳遞到傅御爵的心底去。
心口那麼痛!
痛得她幾乎都不能呼吸了!
十年啊!
整整十年,自己愛戀了這個男人整整十年。
“深深……”傅御爵眸色一痛。
他想辯駁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無法辯駁。
這種時候,任何言語都是那樣的無力。
白深深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
每一顆眼淚,都夾雜了她的不解和絕望。“傅御爵,你為什麼就不能娶我啊!明明我十九歲生日的那天晚上,你說了等我二十歲就娶我,可我等了這麼久,從十九歲等到二十八歲,我還是沒有等到你來娶我啊!我累了,我等不起了!傅御爵,我真
的等不起了……”
她以為自己能足夠的堅強,挑起父親的希望,和寧駿昊結婚。
但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不甘和害怕。
她想傅御爵。
從頭髮絲到腳趾頭地想。
從面板每一個細胞到骨子裡的每一個骨髓,都在想念傅御爵。
她知道,那個男人並不壞。
如果他壞,她十九歲那年的生日,他就不會為了保護還未到婚育年齡的她,不斷自己痛苦地去洗冷水澡,壓抑自己年輕身體蓬勃的慾望。
如果他壞,他這些年,完全不用為了保護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家裡人的阻攔和無理要求。
如果他壞,這一次,他就不會將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只為了讓自己原諒她……
她和傅御爵之間,錯的,永遠都是門第觀念和時間。
她不過是一個普通公務員家的女兒,而他,是大集團的接班人。
他倆,註定是不被世俗看好的一對兒。
“對不起……”傅御爵緊緊抱著懷裡的女孩兒。
千言萬語,卻只能對她說一句對不起。
明明,最初他想方設法地想要保護她。
所以,他一直悄悄地關注她,悄悄地愛著這個讓他一見鍾情的特別女孩兒。
他知道家裡人不會答應他娶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兒。
所以,在所有時機還未成熟之際,他一直完美地將自己的情感對所有人保密。
他能控制自己的本能慾望,滿心想著等她和自己結婚後,再徹徹底底地擁有她。
可他不能控制他和她的未來。
白深深的二十歲還未到來,他悄悄籌備的婚禮,還在進行之中時,發生了那件事。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那件事將他所有的關於他們兩個人的未來計劃,統統打破。
白深深不知道哭了多久,最終,在傅御爵的懷裡睡著。
這些天,她只要一睡著,就噩夢連連。
唯有這一次,她睡得那樣香甜。
夢裡面,她對自己說,白深深,什麼都別想了,好好睡一覺吧。所有的一切,都等睡醒了再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