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應就是直接撕下黏在自己身上的季遲,從床上下來直接走到浴室裡洗了一個晨浴。
等他再一次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季遲已經清醒了。
他靠坐在床頭上,一邊打哈欠一邊說:“你真無聊。”
“明明能吃,居然不吃。”
“紳士的風度絕對不是在這個時候體現的。”
“因為它絕對違背了人性至理。任何違揹人性的事物都是反人類的。”
“我們應該遵從——”
陳浮開啟了衣櫃,從裡頭取出一整套衣服朝季遲丟去。
床上沒有動彈的人被衣服丟了一頭一臉。
然後他拿下這些衣物,對陳浮說完最後半句話:“……*的驅使。”
“那是動物。”陳浮總算回了對方一句話。
“男人就是動物。”季遲再次回覆陳浮一句真理。
持續三天的股東大會才進行到第二天。
兩人在換好衣服吃完早餐之後,就默契地前後離開這棟別墅,走不同的路線分頭前往那家前景不錯的公司。
之所以會發生這種“兩人都是同一家公司有決策權的股東”的事情,絕非刻意,而真是一定程度上的偶然。
陳浮是透過邁克爾介紹,恰巧也想做個大筆一點的投資,而後選擇了這一家公司。
在選擇這一家公司的時候,他並未和第二個人交流——除了以前投行運營需要對股東負責之外,他做自己個人投資的時候從來沒有和第二個人商量過。
而季遲也差不多。他之前在收集奎特家族殘留勢力的時候,也順便收集了一些有投資眼光的專業經營者。這些專業經營者在偶然的時候,比如有個什麼很好機會的時候,總會給他一點建議,這家公司就是他們的建議之一。
當然要說兩個人一點都不知道彼此是這家公司的股東那也不切實際。
一個屋簷底下待著,從睡醒第一刻就看見彼此到睡著之後最後一眼還是看見彼此。
如果都這樣了還不能夠了解對方生活中的種種情況——那麼他們一定已經要分手了,或者正走在即將分手的道路上。
而不管怎麼說,至少兩個人現在還沒有分手。
所以在股東大會上。
正好坐在陳浮對面的——實際上是正好跟人換了位置換到陳浮對面的——季遲一邊轉動眼珠,看似認真地聽著大會上的種種報告,一邊踩了陳浮一腳。
陳浮沒有反應。
季遲踩了第二腳,第三腳,第四腳——
直到旁邊的中年白人惱怒起來,目光盯著周圍一圈人,壓低聲說:“誰在桌子底下踩我?”
季遲:“……”
他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腳。
中場休息,股東大會開會的地方連著大型商場,提供來參與股東大會的股東及其家屬血拼購物。
陳浮暫時沒有家屬,註定沒有什麼血拼的興趣。
他直接找了一個空閒的辦公室做午休場所,就在他進入了辦公室沒有多久,辦公室閉合的門又被開啟,另外一個人走了進來。
進來的這個人腳還站在門口,聲音已經遠遠地傳來了:“我真沒有想到……”
陳浮閉著眼睛不說話。
“我踩了你,你居然去踩別人,而不是踩回我。”季遲叫破了上午開會時候陳浮的那點小小詭計。
“……”陳浮睜開眼睛,“那一定是因為我不想和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玩踩來踩去的踩地鼠遊戲。”
“哦——”季遲一臉你真他媽無聊,一個男人怎麼能這麼無聊,重新整理世界觀!
他走到了辦公室內,這是一間空閒的辦公室,好像很長一段時間了都沒有人在此地辦公。雖然桌子和檔案架都有清潔人員定期打掃,但在那些稍顯隱蔽的角落,還是能看見明顯的厚重的灰塵,以至於當季遲來到窗戶前將深色的窗戶拉開的時候,陽光猛然綻開,細小如顆粒的灰塵也再無所遁形,紛紛揚揚。
他站在三十樓的位置向遠處看去。
最近的辦公樓都在至少二十米之外,綠色的玻璃反射著天上的太陽光,真想要看清楚另一棟樓裡頭的人在幹什麼,大約也只能使用他上一次使用的裝備,正被好好放在他們新家櫃子裡的高倍望遠鏡了。
季遲轉過了身,陳浮還坐在沙發上,於是他走過去坐在了陳浮腿上。
坐著休息的人眉頭微微一擰:“旁邊那麼多座位,要休息就去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