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出一步,李月來就被那隻滾燙的手抓住。
他回過頭去,見陳暮雪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佈滿血絲,滿頭黑髮凌亂不堪,像是被□□過一樣,那般招人。
扭了扭身體,肩上衣服又往下滑了滑,快上身全赤了:你別走。
李月來覺得全身愈發燥熱,直覺得趕快轉身離開此屋。
陳暮雪,你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陳瓊,李月來依舊背身,儘量剋制住想轉身去看床上的衝動,顫著聲音問道。
你身上好涼快,陳暮雪蹬掉被褥最後一角,兩步下床,跪到上面,緊緊抓著李月來不鬆手。
柳下惠真乃神人。
李月來無奈轉身,彎腰想把陳暮雪抱回床上:你好好待著,我去找大夫,大夫來了就涼快了。
剛把陳暮雪抱起來,他雙手很自如地攀上李月來脖子,用力往下一壓,額頭相靠。
兩唇相對,陳暮雪像是尋找到清涼一般,舒服地哼唧一聲。
李月來覺得自己腦袋裡燒起一團火,把他的理智化為灰燼,心裡只剩下一個聲音在叫囂:壓下去,讓他哭!
啊!
聲音半勾半含,太大又怕引來旁人,太小又怕聽不見,既是邀請,又飽含期待。
陳暮雪的腿被折了又彎,疼得後背彎出一個弧度。
恍惚間他睜開眼,彷彿清醒了幾分,確認清楚身上的人,先是愣住。
片刻後,他全身心放鬆開來,背部慢慢貼回床面,一邊回擁住李月來。
他在賭,李月來是一個值得真心交付的人。
今夜以後,他們之間會更加親密,和旁人都不一樣的親密。
李月來猛地幾聳,讓陳暮雪抓緊床單,吐粗氣道:...疼,月來。
月來。
李月來聽到這聲呼喚,神志有一瞬清明,隨即拂了一把下巴上的汗,動作放緩下來,低頭去看陳暮雪。
陳暮雪閉著眼,嘴角不自覺露出滿足的笑容:重些,我還要。
怎麼一會要輕,一會要重的,真是磨人。
不管是胡話還是真話,聽得李月來眼底的清明瞬間消失不見,帶著力道和決絕,陷入更深的沉淪,毫不憐惜地撞向最深處的溫柔。
我以後會對你好,比現在還好。
他在心裡對陳暮雪作出不太能算數的承諾。
又是一個冷晴天,李月來睡到日上三竿。
冬日裡的一抹陽光太過珍貴,從窗外投入屋內,照到李月來臉上,他著閉眼,捨不得移動,感受太陽微弱的溫暖。
耳旁很靜,許久,他翻了個身,手臂打出去。沒有意料中暖呼呼的肉,手臂落到硬邦邦的床上。
他立即睜眼看向身側。
空的,陳暮雪不在。
長吐一口氣,從床上爬起來,鞋還沒穿完,屋外就想起小二的聲音。
李公子,醒了嘛,樓下陳公子讓您下去吃午飯。
一覺睡到中午了???
知道了,李月來推開窗戶,一邊回小二的話。
外面街上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幽州之行(二)
出門時,小二還在一旁候著,見李月來心情頗好,笑道:公子,今日是咱們酒樓第一廚掌勺,您可得一飽口福。
一般大酒樓廚子是輪番做菜,大廚掌勺的日子,專門有人提前上門預訂。
是麼,李月來站在樓梯口往下面望去,昨日沒有細看,蓬萊酒家的大堂並不是清一色打通,擺滿桌子。有形狀大小各異的桌凳,不規則的圍繞中間舞臺擺設,有的桌子設有晶簾,極其注重客人私密。
當然!公子不信的話,您問問同行的另一位公子就是,小二下巴朝下面大堂點了點。
李月來目光落到堂間坐在小圓桌上的陳暮雪身上,本也沒分開多久,竟有小別勝新婚之感。
不過昨夜那事發生的突然,還不知陳暮雪作何感想。
李月來一邊下樓梯,問小二:今日樓裡有什麼特色菜品?
今日更新的選單都值得一試,比如清蒸水仙,還有,哈倫兒葡萄今天特別划算,咱們店裡只要七百文一串。
昨個兒在街上買的是一兩銀子一串,大抵行情也都是這個價,對比起來,蓬萊酒家便宜不少。
其間生意來往回旋的奧秘實在精妙,不知酒家老闆是如何運作。
李月來讚道:你家老闆不簡單啊。
小二笑了笑,引他下完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