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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部分

“對不起,我失禮了。”龍鬚川進一邊說,一邊掏出手帕掩住流血的嘴唇;像清醒了許多。

看著手帕上殷紅的血,我暗自心驚,剛才我下嘴這麼狠嗎?抿著唇,我嚐到了血的滋味——他的。

龍鬚川進默默地鑽進車內,鬼子們立即背好槍,跨進摩托車內開動引擎。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街角。

我依然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拾伊啊,你不該咬他。”池春樹輕聲說道,帶著責備之意。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看向他。他不太對勁哎,明明是那個醉鬼欺負我,他居然說我的不是?

他跟龍鬚川進之間到底怎麼一回事?憑什麼那麼袒護他?

我想起他從前也為我襲擊龍鬚川進的事指責過我野蠻。如今明明是我正當防衛,他卻還指責我不該這個、不該那個的。難道我該被那個鬼子吻來吻去的嗎?我這個王一點尊嚴也沒有怎麼成?這麼一想,反而不覺得剛才下嘴狠了。他活該!誰讓他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招惹我來著?

我氣嘟嘟地轉過身,向街對面一輛空黃包車招招手。

“拾伊!”池春樹阻攔住我,“我還沒說完。”

“我不想聽。”白了他一眼,我朝迎上來的黃包車走去。

池春樹一把拉住我,對黃包車伕說:“對不起,我們暫時不要。”

黃包車伕將車往後退了一些,接了一個從酒樓出來的客人,拉跑了。

我朝他嘆了一口氣。“你想怎麼樣嘛。我累了,你不會要我走回去吧?”

“拾伊,”他用老好人的目光看著我,“我不是說你不該拒絕他,只是,你不應該咬他,知道嗎?”

“那你說我該咬誰?”我的氣還沒消,他還在說我的不是,好像天底下只有他一人最善良,最正確。

他忘了,因為我早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純潔善良的柳拾伊了。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甚至捏起了拳頭——我很想揍他一頓,老好人先生!

但他不惱也不慍,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如此對峙了良久,我敗下陣來。我意識到自己的脾氣好壞,為何這麼容易激動?從前再難堪的事情我都能忍的,為何在他面前毫不掩飾?他不是我的出氣筒啊。

我越過他身邊,往街上走,他跟在我身後,卻又遞過來一個東西。“川進給你的。”說著,將一個絲絨面的橢圓形小錦盒送到我眼前。

我停下,但沒接他手裡的東西。“無緣無故為什麼送我禮物?還讓你轉送?”說完,繼續向前走。

“你必須收下。”他追上我,將錦盒硬塞在我手裡。“他今晚就要出發去九江,趕不上生日那天送你了。收下吧,是和平鴿掛墜。”

我感到手心抽搐了一下。

輕輕開啟錦盒蓋,裡面躺著一枚玲瓏剔透的水晶掛墜,精雕成一隻鴿子形狀,做展翅翱翔狀,鴿子的口中還銜著一根橄欖枝。

看著鴿子發愣,一股愧疚之意漫上心頭。

池春樹輕輕嘆息一聲。“川進很善良,他不希望發生戰爭,但是這裡發生的一切不是以他個人意志為轉移的,不是嗎?就像他愛上你是無法預料的事情一樣。就像——我愛你。”

他澄澈的雙眸看著我,帶著某種痛苦的掙扎。

他的眼神與龍鬚川進剛才的眼神何其相似啊——苦澀而悲涼。難道正因為他倆有著同樣的觸痛,所以他理解龍鬚川進、同情他,從而縱容他對我的放肆嗎?他對他的縱容、包庇是出於同病相憐嗎?

我避開他的目光,輕輕說道:“好吧,我收下。”

“知道他為什麼剛回來便被派到九江去嗎?”他又說道。

“為什麼?”我感覺到他的問話非同尋常。

“因為他在北方做了讓帝國深惡痛絕的事。他放走了被俘虜的敵人,明白嗎?”他輕聲說道。

我一震,那傢伙腦子進水了嗎?

“如果不是園部和一郎鼎力保他,他很可能已經上軍事法庭了。”池春樹拉起我的手,用力握了握,“他這次被派去九江可不是幹他的老本行,而是去參加秋季掃蕩,去真正的戰場,知道嗎?他真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我的心猛地一緊,“你怎麼知道這些?是——他跟你說的?”

“不,是和他一起去的一個工程師透露的,我治療過他的頑疾,他一直心存很感激,這才告訴我真相。這也是他被遣送回漢口被關禁閉的原因。他原本心情就不好,你又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