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踩扁的那個,又被她揀回去安上了……這小雜種,眼珠子還圓不圓方不方的……長得人不人貓不貓的……”老張一邊咬牙一邊說,然後把照片遞給我。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退後幾步,不去接那照片,實在不敢再多看一眼,說了聲:“我走了,你小心點。”說完就扭身往外走。只聽見合門的一剎那老張在咬牙切齒地說:“敢弄花我的臉……等著……我把你兩個眼珠子全摳出來踩扁……”然後嘶的一聲傳來,想是他把那照片給撕了。
老張已經快氣瘋了,當時真的想象不到以後會發生什麼。
我回到寢室,見他們三個都在,正準備去吃午飯,我一五一十地把一上午的事跟他們講了,田雞嚇得魂不附體,哆嗦著說不去東門吃飯了,免得路過照相館,要改去食堂吃。於是我們陪他一起去食堂。田雞一路東張西望的,就怕見到貓,在食堂打飯的時候,也有意迴避魚蝦之類的東西。我們三個看在眼裡,心裡也都明白,只是不做聲罷了。
吃完了飯,我們幾個往回走,田雞說想去老張那看一眼,勸勸老張別亂來,否則真出了事就完了。我剛好也有這樣的想法,想找幾個人一起勸勸他,上午的時候一個人面對老張,實在是怪害怕的,也就沒說什麼。
我們四個人直奔他的寢室過去。門居然沒關,我們敲了兩下就一把推開了。
只見老張坐在地上,臉上似乎消瘦下去一些,有幾塊紗布已經掉了,傷口血肉模糊,滲著膿。他兩手搓弄著一根幾寸長的小繩子,見我們進來了,抬頭看了一眼,好像不認識我們一樣,盯著我們一直看,目光呆滯,眼睛似眨非眨地慢慢合了又慢慢張開。
我頓時覺得不對勁,急忙堵住門口先不讓他們進來,同時大喊一聲:“老張!”
結果他沒反應,還是愣愣地一直朝我們看。
我們四個這時又一起喊他:“老張!”
這一聲足夠大了,老張好像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眼睛裡頓時有了神,他先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自己,摸索著坐在了椅子上。
我剛要跟他說話,只見他看了看手上的小繩子,又往旁邊桌子上看了一眼,忽然打個激靈,一把把那繩子扔掉,奔到我們旁邊的廁所就“嗷”的一聲吐開了,主席趕忙把他扶住。
我心生詫異,幾步走到剛才老張坐的地上,找他剛才扔掉的那條小繩子,結果在桌子底下找到了。我拿在手裡端詳了一下,上面散發出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那上面毛茸茸的還粘著水,末端還連著一塊皮肉!我立刻明白過來,轉頭一看桌子,只見那裝老鼠的瓶子已經被開啟,裡面是連著老鼠頭的半個老鼠,另半個已經不見。
老張在廁所吐出的,是已經腐爛的老鼠肉……我一把扔掉那根老鼠尾巴,當時就吐了。
這一驚變讓他們幾個猝不及防,小胖和田雞見我也突然吐了,趕忙跑過來扶我,邊拍我的後背邊大聲問:“怎麼了怎麼了?!”我一指桌子上的瓶子,又一指地上的老鼠尾巴,他們看了一眼就頓時明白過來,同時“嗷嗷”兩聲悶吼,也都吐開了。
主席看看我們,又一眼望見了瓶子,立刻猜出來了怎麼回事,急忙一手掐住脖子才終於忍住沒吐出來,同時另一隻手扶著搖搖欲墜的老張。這時候我已經吐得胃空,於是幾步鑽進寢室的洗漱間裡拼命漱口,只覺得反上來的胃酸燒得嗓子火辣辣的疼。老張在一邊沒完沒了地吐著,一聲比一聲大,嘔吐物啪啪地落在便池內外,整個寢室全是惡臭。
這時小胖和田雞也跑過來漱口,我就走出洗漱間去幫主席拉住老張,不停拍著他的後背。過了一會,老張已經吐不出來東西了,開始“啊啊”地嘶啞地叫著,嘴大張著喘氣,不時吐出幾口黏糊糊的拉著絲的口水。又過了一會,老張的喊叫終於小聲了一些,他突然一轉身,順著廁所外側的牆滑到地上坐下去,不時用袖子猛地擦下嘴,閉著眼睛咬得牙咯咯作響,狂怒之極。
我們四個這時候都已經回過神來,盯著老張不敢言語,生怕惹惱了他再讓他幹出什麼來。過了一會,老張睜開眼來,冷冰冰地看著我們四個,然後又擦了一下嘴,突然甩出一句:“都別往外說。”
我們四個見他吞了半隻死老鼠,心裡已經是怕得要命,只怕說出去又會讓他遭到什麼報應,於是趕緊點點頭。氣氛非常尷尬。
這時主席岔開話題說:“咱們去弄點沙子,把屋子裡收拾收拾。”
我們幾個剛說了聲“好”,就聽老張在地上低吼:“不用!我自己弄!你們走!”
我們幾個愣了一下,我說:“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