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於是我又在另一個房間外喊了一聲“華哥”,結果還是沒有任何回應。那扇門是關著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推了推,門沒鎖,門後是一塊厚重的黑色粗布,想來應該是衝影暗室的門簾,我一手撥開,同時趕緊一手關上門,鑽進身去。
屋子裡面漆黑一片,只能從黑色窗簾的左右看到很微弱的兩條光邊,就像牆上豎著兩根要熄滅的熒光棒,只照亮它周圍幾公分的地方。屋子裡長年不見陽光,氣味潮溼腐臭。我沒敢邁步,捂著鼻子又喊了幾聲“華哥”,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我從沒進過這屋子,也不知道這屋子的結構擺設,不敢往裡邁步走,只好又轉身往回走。
結果一拉門,發現門鎖上了。
我頓時渾身一哆嗦,趕忙轉身回頭看,可是暗室裡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這黑暗中好像什麼都沒有,又好像有莫名的東西,而且從頭到腳裹得我一陣陣窒息。我往身後連抓幾下門鎖,門還是打不開,我嚇得趕緊朝黑暗中大喊幾聲,手在空中胡亂揮舞,給自己壯壯膽,同時大力拍門喊“華哥華哥”,可是什麼回應都沒有。
半天過去了,屋裡屋外都靜得出奇,我漸漸感覺到一種近乎瘋狂的衝動,並且隱隱約約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慢慢逼近,不禁再次大聲喊了出來。這時我猛然想起來這屋子是有窗的,只是拉上了窗簾而已,於是我連忙往那窗簾衝過去,哪知剛跑了兩步,咚的一聲撞上了一張桌子,大腿上頓時疼痛難忍,我不禁“啊”地大叫一聲,踉蹌著摔在了地上。我顧不得疼,一邊捂著腿,一邊奮力站起來,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兩隻發光的黃眼睛就在我腦袋旁邊盯著我看,一眨也不眨的,我猛地想起老張弄死的那隻黃貓!
渾身的血一下子全湧在了腦袋裡,感覺整個脊椎全麻了,過了幾秒我才叫出一聲,雙手一拍地站起來,誰知頭剛好拱到那張桌子,只聽劈里啪啦一陣聲響,像是好多東西從桌子上掉下來,隨後就是噗的一聲悶響,桌子也翻了過去,好像壓在什麼軟的東西上面。
我當時也沒去多想,只是一心想去拉開窗簾,就在這時,地上突然傳來一個人的呻吟聲。
我在黑暗中朝那聲音大喊:“誰?!”
可那人沒回答,只是又呻吟了一聲。
我冷靜分辨了一下,認出好像是華哥的聲音。於是我衝著近在咫尺的地方大聲問:“是華哥嗎?!”
那人再沒了回應,連呻吟都沒有了。我趕忙摸索著衝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陽光一下填滿了屋子的每一個角落,我回頭一看,那壓在桌子底下的不是別人,正是華哥。
我衝過去把桌子扶起來,把華哥扶到椅子上坐好,只見華哥捂著被桌子壓到的肋部,嘴裡直吸冷氣。
“對不起啊華哥!砸著你了吧?!”我說。
“沒……你快回寢室看看……”華哥突然沒頭沒腦來這麼一句。
“看什麼?!”我問。
“今天一大早六點多鐘,我剛剛起床,門還沒開,突然有個人在外面砸門,他說他是你寢室的同學,問我要昨天晚上我給你看的那張照片,說是昨天那張你給弄丟了。我想反正是你的朋友,就重新打了一張給他,結果他拿著照片剛一出門就大叫起來,我跑出去一看,就看見好幾十只貓一起撲上去咬他,我也不知道這裡怎麼突然多了那麼多貓,也不知道他怎麼惹了貓了,然後他就跟那些貓在打……然後……哎?!然後我是怎麼躺在這的……怪了……”華哥說到這突然停住了,開始皺著眉頭努力回想。
我不禁心頭一顫,猛然想起來剛才黑暗中的那雙發光的眼睛--那決然不可能是華哥的眼睛,人的眼睛不可能發出那種光來,我趕忙四下打量屋子的四周。這暗室其實很小,設施也很簡單,除了剛才我撞倒的那張小桌子之外,還有一張大桌子,大桌子上擺著個顯影裝置,旁邊是一張椅子,華哥正坐在上面;靠裡牆的一側立著一排木頭架子,上面擺放著還沒沖洗的膠捲,架子上貼著些編號什麼的;窗臺的下邊是一排暖氣片。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從我這個角度,可以一眼看到所有的這些東西。
我掃了一眼,沒什麼可疑的東西,但又不放心,繞著屋子走了一圈,還是什麼異常也沒發現。但是,剛才摔倒的一剎那,那對發光的眼睛真的就在眼前,非常真切,絕不可能是什麼幻覺。而我自己知道,我要找的是一隻貓,或許就是那一隻白貓,但是實際上,如果那貓真的就隱藏在什麼角落裡的話,我卻又沒膽量去看它。
我回轉身又走到華哥面前,只見華哥還在低頭皺眉思索著,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