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疼死了還兇她。“下……下巴和膝蓋,手肘部分也有點痛。”
“下樓時小心點,不要一天到晚想自殺。”這笨蛋,連走個路都要人擔心。
他蹲下身檢視她的傷勢,確定她沒傷到骨頭才安心。
“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我從來沒想過要走上絕路,我要活到天收我為止!”因為受傷還被罵,她忍不住揚高分貝—吼。但是吼完後,她反而愣住了,為自己突發的火氣感到不好意思。
江天憑的眉一挑,將她攔腰抱起。“溫奶奶,我向你保證,意圖收購你土地的不是龍騰企業。”
“為什麼你敢保證?”伊娜的聲音搶先一步,以無比羨慕的眼神看著被小心呵護的女人。
“因為我就是龍騰企業的總裁。”話一說完,他立即抱著受傷的彤乞願走上樓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祖孫倆。
第七章
“你是總裁?”
乍聽之下,似有云層轟然炸開之勢,雲泥之分的世俗觀念叫人相形見拙,感覺一在高高的雲端,一在紅塵俗世打轉,差距甚大。
可是看到那張關心的臭臉,以及正用藥膏溫柔揉散淤血的認真表情,淡淡的暖意拂上心,驅走身分差異帶來的寒意。
一個男人肯跪在地上為一個傷勢不重的女人上藥,並且像怕她痛一般,頻頻在抹完藥的傷處吹氣,若說這男人心裡沒有這女人,恐怕沒人相信。
彤乞願的胸口暖呼呼的,像是春天的桃花開滿心田,燦爛炫麗的色彩染豔了平凡的天空,撒下無數星狀的美麗花瓣。
但她還是不敢開口問他愛不愛她,情在曖昧處最美,一旦點破了就失去那份瑰麗的美感。
而且這時候她也不好厚著臉皮提起,在知道他是誰後,提了只會讓人懷疑她的目的,以為她看中的是他背後所帶來的榮華富貴,而非真心。
“我叫你提的是書面報告,而非口頭報告,你是腦子壞了搞不清楚,還是耳朵生繭需要住院治療,若是因職業產生的病變,我會全額負擔你的醫藥費。”包括喪葬費。
站得直挺的男子臉上並無笑意,看來一表正經,是用心工作的精英分子,但是眼底的笑意卻流露一絲戲謔,任由直屬上司極盡挖苦之意。
“幾張薄薄的紙不需要你千里而來,沒聽過傳真、快遞、宅急便,甚至是郵局掛號嗎?非要親自來證實我是否健在?”別以為他不敢開除他。
江天憑瞪著眼前臉皮厚度媲美牆壁的蔣修武,一股莫名的怒氣由腹中燒起,直衝他泛紅的眼睛,頭頂幾乎要冒出白煙。
肯定是平時對他太寬宥,沒給他太多苦頭吃,才會陽奉陰違的向天借膽,不把上頭的指令當一回事,私自決定何謂急事,何謂緩事。
“咳咳!老大……不,總裁,我是有重大事情要當面稟告,生怕遲了會延誤您下決策的時機。”恭敬呀!他用“您”字來尊稱。
“除非公司要倒了,否則你等著到非洲當開發委員。”什麼事情不能用電話溝通,非得親走一趟。
“的確是和公司有關,方便在這裡談開嗎?”他瞄了一眼用冰塊敷肘的彤乞願,語帶保留。
江天憑的眼一柔,冷嘲地說道:“她沒當商業間諜的天分。”
揉著手肘傷處的彤乞願頓了一下,以陰黯的眸光瞪了一下對她多有貶意的傢伙。
“既然總裁不避諱這位小姐的存在,那我就直言不諱,公司股價近日來確實出現小波震盪。”呵,他來這一趟是來對了,果真有好戲看。
裝斯文的蔣修武搓搓下巴,一面報告,一面由眼角偷睨“不必迴避”的內向佳人。
“理由呢?”
“今年下半年流行日本風,我們向日本方面訂的友禪染布料卻遲遲收不到貨,對方說受到石油危機的影響,價格要上揚兩成。”也就是說無利潤可言。
“哼!鬼扯,我才跟佐藤達成協議,不可能往上調漲。”除非他們想違約,另尋買主。
蔣修武以手蓋住輕咳聲,其實在偷笑。“就是佐藤先生片面取消多年的合作,聽說是出自你的建議。”
“我的建議?”到底在胡說什麼?他怎麼可能做出有損公司利益的舉動。
“佐藤先生剛收了個非常能幹的情婦,她叫周雪莉。”應該有印象了吧,總裁大人。
“周雪莉……”他想了許久,才想起姓周的女人是誰。“她是故意擺我道?”
果然是出自他的建議,只是沒料到草包也有大腦,反過來利用自身的美色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