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管閒事的人。”一道小小的女音在江天憑的身後揚起,引起他沒好氣地一瞪,以指輕叩回縮的黑色頭顱。
好痛,他怎麼可以欺負弱小女子!她說的是實言,活生生的見證就是她。揉著額頭的彤乞願暗自埋怨他下手太重,不知憐香惜玉。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點是賠錢,弄壞別人的收藏品可是很嚴重的罪行。”壞了他的好事就該付出代價。
“笑話,一個破爛木頭丟在路旁都沒人要撿,你敢要我付錢。”哼!異想天開。
“是不是笑話我們請文化局來評論,看看它值不值錢。”舉凡部落遺產都有一定的歷史價值,非新的文化能取代。
“文化局?”怎麼會扯上文謅謅的部門。
“不然警察局也成,請他們查查威脅、恐嚇、毀損財物,意圖謀害和擅闖民宅該判幾年。”不談文化談法律,看司法制度是不是為富人而設立。
“你……”汪光的臉色微黑。
“還有擾亂安寧。”彤乞願的腦袋探出來一下,又馬上縮回去。
“你們……”汪光的臉黑了一大半。
“再加上一條噪音罪,可以請環保署處理。”開立罰單。
“你指我們是垃圾?”
拉攏浴衣的彤乞願像個偷吃糖的小女孩咂咂舌,身體微彎地躲在寬背之後,不時探出頭瞧瞧前方的情景,臉上殘霞未退。
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有如剛經歷一場三溫暖,時熱時冷地衝擊亂了頭緒的理智,有點昏昏沉沉地不知所措,可是又有些甜蜜,比吃了甜度最高的甜瓜還膩人,滿口生香,微帶—絲不確定的淡澀。
其實她一直摸不清自己在想什麼,只是迷迷糊糊地讓人牽著鼻子走,要不是這些鬧事的人出現,她大概被吃幹抹淨後還不曉得發生什麼事。
情生意動僅在剎那間,慾火勾動難以自持,但是承擔後果的卻是女人,男人永遠也不會明白女人承受的痛不只來自身體,還有交心以後的疼楚。
“就你一個男人也想為她們祖孫強出頭,稱過自己的分量足不足沒?”汪光大笑地由手下簇擁著,仗勢人多耍威風。
“一個人就綽綽有餘,把垃圾掃出去不需要花費太多力氣。”憑他們想跟他作對,無異是以卵擊石。
一臉自信的江天憑站得直挺挺的,英姿颯颯不改其色,嘴角微勾冷視他的“沙包”。
他剛好有一肚子火要發洩,拿他們來練拳正好突顯其剩餘價值。
“又說我們是垃圾,找死。”活膩了就別怪他們不客氣。
怕死的汪光往後一退,手勢一打,要手下們上場給愛管閒事的人一頓教訓,好讓他知道他們不是好惹的,膽敢冒犯就是自找苦吃。
眼看著就要拳頭相向,一隻手機……不,是穿著素面浴衣的彤乞願,人已衝到中間,高舉手機大喊。
“我報警了!”
“什麼,你報警了?”
最不滿的不是上門鬧場的男人,而是用力瞪向她背的江天憑,臉色陰沉得像地獄惡鬼,動作極快地將她拉向身邊。
怎麼會有這麼無知的笨蛋,居然自動送上前當肉靶,無眼的拳腳可不會因為她是女人而留情,照樣讓她青一塊、紫一塊地向閻王爺報到。
想死也不是這種死法,他寧可親手扭斷她的脖子,好過她自己找死。
彤乞願很得意地說道:“我跟警察說有數名持槍歹徒闖入,他們看起來很像報紙上報導的十大槍擊要犯。”
“你這女人有毛病呀!我們什麼時候成了槍擊要犯?”他是有一把黑星手槍沒帶出來,藏在床底暗櫃。
“我……我……”她頓了頓,聲音轉弱,“誰叫你們一副窮兇惡極的樣子,跟凶神惡煞沒兩樣。”
未雨綢繆嘛!先佔上風再來考慮要不要打,她是和平主義者,最見不得暴力相向。
“我們哪裡兇了,沒給你一巴掌不知道痛是不是。”媽的,竟然多了個攪局的笨女人。
彤乞願頸子一縮,笑得有幾分不安。“有話好好說不要生氣,醫學報告說,常發脾氣的人容易得高血壓和心臟病,每年死於這兩種病例的統計數字……”
她真的不擅社交詞令,老是說些不該說的話得罪人。眼含笑意的江天憑微露寵溺,將不知死活的小女人捉回懷中一擁,省得她死在別人的眼刀之下。
“你在咒我們早死?”汪光及其手下頸筋浮動,似有繃斷之虞。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希望大家……呃!都能健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