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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唇中再也發不出任何清澈的聲音。她抬起纖長睫毛,朦朧如煙的幻幕中,燈火輝煌,賓朋滿座……

1821年4月9日。洛林奧德國。深林城堡。

“緹雅公主,緹雅公主——您的禮服做好啦您看這裙子,用的是優質薄棉布,覆著粉白色蟬翼紗,上面還有淡金絲線繡的,像是;像是——”

“是羽毛。放在床上吧,蘇。”

“緹雅公主,您要的藍莓蛋糕,材料……”

“那就換一種,盧西,這種小事以後就不用來問我了。”

“緹雅公主——”

“又有什麼事啊,里爾先生?慌慌張張的。”

“維蘭,他……”

自1812年起,每年的4月9日,都是深林裡這座無名城堡的熱鬧節日。說是城堡,實際上不過是一棟三層樓高的別墅,只是表皮覆著城堡般堅固的石壁,看起來莊嚴沉鬱。雖然不算嚴格意義的城堡,但也絕非“普通”一詞能形容;況且緹雅公主稱它為“城堡”,大家也就理所當然地把它當做真正的城堡。

城堡的主人喜歡將自己精緻地裝扮起來,雖然多年來始終沒有客人拜訪密林深處的隱士們,但她依然注重儀表禮儀,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精心挑選漂亮衣服,束胸收腰,妝容精緻,坐在空蕩的客廳裡喝紅茶。每天清晨喝完紅茶放下杯子時,她都會安靜聆聽瓷器碰撞的清脆響動,在寂靜的空氣裡黯然流淌。

緹雅。聖。裡格是洛林奧德國的公主,貨真價實。十歲時,她住進深林城堡,擁有一位和藹可親的女僕蘇,一位手藝絕佳的廚師盧西,一位沉穩細緻的管家兼園藝師里爾先生,還有一個——

“維蘭”

若說優雅高貴的公主何時會“怒髮衝冠”,那只有是面對城堡守護者,公主的“騎士”——維蘭。卡斯諾爾、面對他令人發狂的“傑作”,而自己卻除了緊握雙拳跺腳之外便無計可施的時候了。

數年來,名叫維蘭的年輕人以修行習武為藉口,對城堡的公共財物造成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難以計數的破壞。在1821年4月9日午後2點46分,這個美好溫馨的時刻,維蘭。卡斯諾爾,用他鋒利無情的長劍削落了里爾先生費勁周折從城裡運來的鬱金香。

緋紅花瓣紛飛灑落在維蘭銀白色層次分明的長髮上,竟似鮮血滴落在陽光普照的雪原,刺痛了緹雅公主的水藍雙眸。她如往常般無計可施,但這次,她沒有握緊拳頭跺腳,而是捧著破碎的花枝,望著維蘭俊秀挺拔的背影,喃喃自語:“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夜幕降臨,深林漫起乳白色的濃霧,阻斷了天地界限,緩緩地包裹住樹木,吞沒燈火通明的城堡。緹雅公主在臥室裡磨磨蹭蹭地梳妝打扮,女僕蘇一邊幫她系胸衣的緞帶,一邊無比豔羨地稱讚她的纖細腰肢。

鏡子裡映著緹雅潔白秀麗的面容,額頭圓潤飽滿,鼻樑高挺,嘴唇玲瓏嬌豔,眼窩深邃,眸子裡盪漾著清澈水波,幾近完美的五官鑲在她小巧的鵝蛋臉上,仿若藝術家手中的瓷娃娃。只可惜,她青春的美麗無人垂憐,註定將消隱於這黯淡的城堡裡,孤獨、悲傷地走向衰老,死亡。她是高貴的公主,卻也是揹負黑暗的囚徒。

大廳的鐘響了六聲,女僕蘇滿面紅光跟在盛裝的公主身後,亦步亦趨,緩緩下樓。

“今天是我的生日,大家都請入座吧。”公主提起裙襬,安坐於長條餐桌雕刻繁複的主席座椅上,雙手交疊,落在纖腰前由蟬翼紗堆聚的褶皺裡。幾位僕人異口同聲地回應“是,公主。”,畢恭畢敬地坐進兩旁的座位。

“卡斯諾爾先生,您打算在那兒站到什麼時候?”緹雅將雙手抬至桌邊,理著袖口的****,漫不經心地望向門邊的男子。

維蘭依舊沉默,等到公主的聲音停止迴響後,側身坐在門邊的橢圓座椅上,留給她半張冷漠的臉。緹雅抿著高腳杯裡的紅酒,無聊又專注地打量起她的“騎士”。

凌峭的銀色眉毛如他柔軟亮澤的長髮,冷光凜凜,再配上一雙霧灰色高傲的眼眸、兩片暗粉水潤的嘴唇,簡直就是個——輕薄的男人,無聊的男人,冷漠的男人。不過,這些形容詞顯然不足以體現維蘭。卡斯諾爾的驚世駭俗,九年間,緹雅從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規矩地、按部就班地成長為優雅淑女,親愛的卡斯諾爾先生卻一成不變,估計等到緹雅老成乾癟的婆婆了,他依舊是這麼副不老不死的模樣。

緹雅悶聲切著盤裡的蛋糕,心裡的抗議卻一直沒能消散。儘管她早已習慣維蘭的冷漠,可今天,畢竟是她19歲的生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