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沒忘見禮。
容華讓劉世春帶著春花秋月先下去了,外面更加空曠,她拉了今朝到一處樹下坐好,同她坐了一處。
四周都毫無遮攔,能看得清清楚楚。
顧容華一身錦裙,髮髻高綰是雍容華貴,今朝少年之姿,英美非常。
相見了,自然都看著彼此。
一晃今朝就這麼大了,在她臉上還能看出兩分嬌俏,容華定定看著她唏噓不已:“還好,看起來你把自己照顧得很好,這樣姑姑就放心了。”
今朝也緊著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姑姑怎麼就突然進了宮,阿孃回來以後我可怎麼對她說?”
顧容華握了她手,只是嘆息:“什麼都不用跟你阿孃說,你阿孃就知道怎麼回事,她這一半日就要回來了,回來之後讓她帶你離開京中吧,天高地遠幹什麼去都行。”
今朝不明所以,自然不肯:“我等阿孃回來以後再說,姑姑這樣實在不能讓人放心。”
容華笑:“真是拿你沒辦法……”
姑侄兩個正說著話,突然響起一聲鑼響,遠遠傳了過來,之後便是鼓聲,一而再再而三的。
顧容華回頭看了眼,今朝攏了她的手低頭:“開始會試了,我陪姑姑坐一回兒吧!”
難得二人能有這樣見面的機會,十分難得,容華帶著今朝在行宮附近走了走,廣闊天地,心不自由,走到哪裡都不自由。
走了一會兒累了,二人又回了行宮。
此地冬暖夏涼,可是好地方,容華讓人將親手做的桃花糕拿了出來,親自看了她吃了些,才是展顏。相見時刻,說多少話都不覺得多,半日的空一晃就過去了。
外面鼓聲漸歇,劉世春匆匆趕了來,進門先行大禮:“武狀元已出,皇上命奴才帶貴妃過去。”
顧今朝驀地抬眸,想問一句,念及謝聿又低下了眼去。
容華推了她往出走,站了她身邊:“等你阿孃回來,你且告訴她,有件天大的喜事,只怕她知道了要哭死了。”
不知什麼事能讓阿孃哭,當著劉總管的面,也不好問,埋了心底。
一行人走了高臺前,春花和秋月扶著容華走了上去。
劉總管帶著今朝從臺下走過,場中嘈雜,她淺淺目光一掃而過,人群當中正起著哄,穆庭宇一身紅衣,一看就得中了。
他手裡拿著紅額帶,正與身邊兩個人說著什麼。
個個頭頂都繫了紅髮帶,她自他們面前走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再往前,謝聿竟然也在場下,他此時已換下了錦衣,一身常服,同她一樣白衣似雪的,偏額帶是一行黛色。在他身側也同樣站了幾個人,都帶著同色額帶。
自他們腳下靜靜躺著個藤球,一眼瞥見了,才明白過來,這是要蹴球。
謝聿自然是看見了她,四目相對時候,他正抬手整理著袖口,今朝對他笑笑,才要走過,劉總管忽然攔下了她。
自高臺上匆匆跑來一小太監,順著石階快步到了今朝面前:“傳皇上口諭,武狀元隊正缺一人,命顧今朝先行補上,武行盛會,兩隊需小心切磋,切莫傷了和氣。”
顧今朝:“……”
劉總管反應過來,忙是推了她一把:“還不謝主隆恩?”
想謝不想謝都得謝了,今朝忙是跪下,大禮謝過。
再起身時,只覺那人目光如刃,都不敢看他了。
在皇帝面前能大展身手,機會難得,劉總管囑咐了她兩句,趕緊跟了小太監上了高臺去,顧今朝只得硬著頭皮抬起了眼。
謝聿似笑非笑,正看著她:“怎麼地?你這是要與我為敵?嗯?”
她頭疼不已,偏這個時候,身後腳步聲起,穆庭宇走了過來。
他親手拿了一紅色額帶,站了她身旁,作勢要給她戴:“戴上這個,同心協力方才能贏。”
顧今朝忙是推脫,伸手將額帶搶了下來:“我自己戴就好,多謝了。”
說著飛快將額帶戴了頭上,紅繩的額帶在她額頭上繫緊,白衣之下,只這麼一抹紅,紅得扎眼,謝聿伸手撫過額間黛色,眸色微動,這就笑了。
傾城絕色也不過如此:“顧小朝,今日你若輸了,該當如何?”
顧今朝看著他眉眼,一下子什麼都忘了:“什麼叫我輸了該當如何,謝小聿,你若輸了,又該當如何?”
謝聿揚眉,上前一步,伸腳一勾,就將藤球勾了她腳邊來:“輸了,便任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