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鄙棄的眼光看她嗎?
不……她受不住的,受不住的!
“大少爺,你也真是的,這種冷天候,偏要帶嫂子出來送行,也不想想她現在是什麼身體?要是受了風寒,豈不是邵某的罪過了?!”邵離開口便是責備季大少爺的不體貼。
“唉唉!你要離開,我們季家上下當然要全部出來送行呀!不然你別走,我們也不必送行,豈不是皆大歡喜?”
邵離笑白他一眼,對白語翩道:
“嫂子,如今一切否極泰來,你也可安心懷胎替大少生下一個健康白胖的孩子,過去的種種,就當成是惡夢一場,忘了吧。至於那個叛變的秦力,你也別掛心,邵某已經承諾老爺子必讓他伏法受制裁,今生今世,他們是不會出現在季家所有人面前了。”
這一番話讓白語翩原本渾身冰冷的身子,當下熱燙起來,他……他這意思是……要放過她?他不揭發她嗎?為什麼?
大少環住妻子的腰腹,心滿意足的手掌放在她凸出的肚子上,笑道:
“語翩,你別再為秦力的事傷心了,他狼心狗肺、恩將仇報,不表示我們行善的理念是不對的,明白嗎?你可要保重身子呀,孩子的娘。”
“夫君……”她盈淚欲滴,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覺得活下去是充滿希望的。
邵離拱手:“嫂子,大少爺對你,情深意切,你可得細細體會哪。”
“是,我是明白的,再也不會有人比他對我更好的了。我會盡心盡力地服侍他,希望能讓他同我一般,感到幸福。”白語翩明白這是邵離向她索討的承諾。
他放過她,也讓她明白他放過她的條件與理由。
——好好地重生,好好地活著,好好地融入季家、忠於季家。
從今以後,她就是真正的白語翩了,而關於紅花的惡夢,被邵離親手埋藏,再也沒人能挑起、掀開她前半生的不堪。
邵離走了,留在富西城的是季家人的濃濃感念,以及白語翩很深很深的謝意,烙下一輩子的銘心。
策馬奔了三十里,來到了郊外的驛站,邵離一眼就看到等著他的路奇。
“湛藍呢?”
他跳下馬,路奇過來接過韁繩,回道:“在樓上天字房。”
邵離奇道:
“她累嗎?怎會要了間房?我們今晚並不留宿。”是身體不適嗎?
“小姐的臉色並無異樣。”路奇回道。
他點頭,大步定入驛站,直往樓上去。
他讓湛藍與路奇先到城外的驛站等他,除了知道季家的送別陣仗非得耗上數個時辰之外,一方面也不好當面帶走人家家裡的丫鬟。雖然說季府的主人家不見得認得出湛藍是他們家裡的丫頭,不過若他身邊多了一個女孩,總不免引來一大串追問,到時解釋起來又費唇舌,還不如省了吧。
來到天字房,他敲門到:
“藍,你在裡面嗎?”
“大哥嗎?進來呀,門沒拴住的。”裡頭傳來湛藍清脆如常的聲音。
他推門而入,忍不住責備:
“怎麼不拴門呢?你一個女孩家……”聲音突地頓住,要不是他定力還算強,想必此刻一定會露出張口結舌的蠢模樣。
湛藍笑嘻嘻的,一副陰謀得逞的表情。整個人跳在邵離面前,並且抓住他雙手,顯而易見地表示出“抓到你了!你逃不掉”的訊息。
她是湛藍,露出原本面目的湛藍。雖然因為長期戴著面具,以至於——額際處有一點脫皮、臉色稍顯出不健康的蒼白、下巴還冒了些過敏的小疙瘩,再加上回不小心撕出的小傷口,讓她的臉的狀況看來有點悽慘。但是,這些小缺憾都無法掩蓋掉她是一個絕世小佳人的事實!
她很美!跟她的母親一樣美!因為她們根本長得一模一樣!
若杜曉藍是一株正在盛放中的絕豔牡丹,那麼眼前這個小佳人則是一朵含苞正待盛放的清蓮,是獨特的、亭亭玉立的、清新未染塵世的美麗。
而這樣驚人的美麗,狠狠撞入邵離來不及防備的心!
他一點招架之力也沒有,只能呆望著她,望著這一張他從沒預料過的美麗面孔。不敢相信她是湛藍,也猶不置信世上會有這樣的美麗!
湛藍搖著他手道:
“雖然同樣一張臉你已經看過了,不過那是我孃的臉,現在你看到我的臉了,要給我扛回山上去哦!”
扛回山上去?邵離終於回神,要不是手正被她握著,他肯定會敲她一個響頭。“你這娃兒,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