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李鉅鹿,示意他放好心態。
李鉅鹿點點頭,“小官人你放心,這些話灑家不會胡亂說的。”
趙愷進入書房,李鉅鹿走出書房,和東方秦川一左一右守在書房門口,杜絕任何眼線偷聽談話——有這兩人在,別說皇城司,官家掌控的趙鐮也無法偷聽到。
趙愷坐下,又起身非常不客氣的將冰塊搬到了自己四周。
夏末,臨安依然炎熱難耐。
李鳳梧微笑看住他不開口。
一如當年。
在建康的李家西院裡,兩人第一次見面……只是已時過境遷,李鳳梧不是當年的李鳳梧,趙愷也不是當年的趙愷。
如今的李鳳梧,職秘書少監,階太中大夫,爵開國男。
大宋雛鳳,天子近臣。
就算職官只是從五品,但臨安朝野,就是二三品的六部尚書,看著李鳳梧,那也會客客氣氣的打聲招呼,而不敢高傲俯視著。
如今的趙愷,雖然是慶郡王,看起來不如當年,但言談舉止間充斥著沙場培育出來的揮斥方遒之感,仁厚之風亦淡漠了七八。
雖然太子是趙愭,趙愭之後還有趙惇,但可以說,就是立趙愷為太子,在如今的官家心中而言,也是可以的。
趙愷愜意的換了個姿勢,“剛才我來梧桐公社時,恭王來過我府上,談了許久。”
李鳳梧點點頭,“他來打探訊息了,也是好笑,論臨安的眼線勢力,他似乎比你只高不低。”
趙愷無奈的笑笑,眼眸裡有一抹倦意,“他問了你。”
李鳳梧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東宮裡誰病了。”
心裡卻在無奈的笑。
其實我已經知道了,而且透露訊息給我的人,是整個大宋都想不到的人,可是我現在信不過你——嗯,主要是信不過趙汝愚的實力。
萬一告訴了趙愷,回去給趙汝愚一說,這貨再出點么蛾子主意,怕是要打亂自己的部署。
趙愷苦笑。
李鳳梧沉吟了一陣,“之前說的事,你是不贊成了?”
趙愷略有尷尬,眼眸裡的倦意更濃了,“那個……那個……我是覺得趙汝愚說的也沒錯,如今太子獨掌東宮,已成定居之事,和趙惇聯手都一定有勝算,何況要彼此離間,更沒了希望。”
這確實是表象。
李鳳梧對此也沒再說什麼。
畢竟趙愷是爭奪皇位的人,他身在漩渦之中,感受到的壓力不會比自己小。
又聊了些事。
主要是關於趙汝愚其人,李鳳梧的觀點是,讓趙汝愚儘量不要左右大事,畢竟他現在的仕途鬥爭經驗略有淺薄。
對此趙愷沒有明確表態,只是對談話有些意興闌珊。
李鳳梧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
氣氛很是尷尬的告別。
李鳳梧看著趙愷的背影走到聽雪院門口,趙愷忽然回身,輕聲說了一句,“你與趙惇、趙愭交惡,皆是定事,我如今已無多少希望,不願誤你一生耳,有趙汝愚在,多少能分一些咎責,也許是我讓你失望了。”
定定看著李鳳梧,眼裡有一種深沉的情緒,“今後還是不見了罷。”
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有些落寞的離開。
這就是說今後臨安,兩人分道揚鑣,各自看天涯。
這一場分手來得好是突兀。
讓李鳳梧有些反應不及——趙愷竟然灰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