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像無尾熊般抱著陸伽焰睡覺,秦桐晚上睡得要多僵硬有多僵硬,連翻身都不敢,自然睡眠質量不會高到哪裡去,在忙過這幾天後早就體力透支,被暖陽一曬,自然渴睡起來。
他瞌睡得厲害,被他抱著的大馬也沒好到哪裡去,伸著舌頭閉起眼睛睡得隱約打呼,錢伯背靠著車廂搖頭晃腦的半眯起眼不知在小聲哼著什麼曲子,手還在腿上有模有樣的敲著拍子,甚是愜意。
馬車走得不緊不慢,那馬經過秦桐的精心飼養,顯得比初來時還要壯上不少,尤其皮毛油光水滑地發亮,原本車轅造成的壓痕也消減不少,不仔細看已經有些難以發現。雖說是走得不緊不慢,但那馬步子邁開速度倒也算快,不多時已經上了通向京城的官道。
官道中途有一個茶館,專門供人喝茶歇腳,這時節在裡面打尖的人倒也不少,門前馬車停得一溜也有七八輛,陸伽焰趕著馬車便在這處茶館前停下來,準備休息下。
秦桐摟著狗坐在最靠近車前的位置睡得正香,馬車突然一停讓他差點連人帶狗栽下來,半夢半醒間一個激靈穩住平衡,這才勉強睜眼迷迷糊糊問:“到了?”
陸伽焰跳下車,將韁繩扔給迎出來的小二,又回身扶著周嫂小桃下來,回答道:“還沒,停車喝茶。”
他們在出來時就曾在這茶館歇過腳,那小二倒也機靈,將人認了出來,接過韁繩笑道:“幾位官倌,事兒辦得可算順便,這便進去歇歇,正有新泡的茶好解渴消熱。”
秦桐半睜著眼下意識的應了一聲便夢遊一般下車走進茶館,跟在陸伽焰後面坐上張空桌,小二這時已將馬車系好,趕緊的拎著一大壺茶過來,將茶碗排開倒滿:“幾位慢慢喝,我去整點小菜小食過來。”
秦桐捧著茶碗“咕嘟咕嘟”連灌兩碗,迷糊的神智才算逐漸清醒過來,小二已經拿著一盤冷盤一盤鹹菜和一缽饅頭放上桌,秦桐伸手拿只饅頭塞嘴裡,暗想:我剛剛該不是和他說話了吧……
肚子裡已經拐過好幾個彎,卻連往旁邊瞥一眼都不夠膽,只把個饅頭啃得津津有味,對小桃說道:“味道不錯,多吃點。”
吭噗吭噗的啃完饅頭,秦桐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等他吃完,正一人一杯茶目光在他身上溜過來溜過去,一見他抬頭立刻又把目光轉開,周嫂清清喉嚨:“歇也歇夠了,那我們早些趕回去吧。”
大家應和著起身往外走,秦桐暗地裡翻個白眼也跟在後面,正這時一陣車馬喧譁,又有人在茶館前停了下來。
來人的排場頗為氣派,在華麗龐大的兩駕主車後面還跟著六輛單駕馬車,做工也極精細,拉車的馬骨架高大強健,步伐輕靈,毛色光澤雙目有神,秦桐一見之下就挪不開眼,站在門邊看了又看,心裡已是羨慕到極點,什麼時候他才能弄幾匹這樣的好馬啊。
店中的小二早奔出來迎著,臉上的笑堆到了極致反而多生出幾條皺紋來,哈著腰跑到主車前巴巴道:“這不是何爺麼,小店得您光顧,今兒真算是蓬蓽生輝啊!”
一塊銀錠自車內拋了出來:“你倒是會說話。”隨著話聲,車裡踏著馬紮下來一個人,臉龐稜角分明極有個性,雖算不得好看,但濃眉入鬢,炯亮的目光意氣風發,為他平添不少吸引人的氣質。雖被叫做“何爺”,看起來卻很年輕,
一身的織錦銀灰緞子貼合著筆挺的身材,下車後“唰”的開啟一柄泥扇柄繪著山水風景的摺扇,作勢輕搖兩下,微勾著嘴角吩咐道:“打尖,把店裡最好的茶上上來。”扇柄尾端翠綠光亮雕工細膩的碧玉扇墜隨著他的動作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小二樂呵呵的將銀錠收進懷裡,揚聲衝裡面叫道:“好嘞,二樓雅間上好的鐵觀音候著。”接著轉身對那人笑道:“何爺,請跟我來。”當先在前領路。
被叫何爺的含笑跟上,眼光立刻就落到站在門邊的秦桐身上,秦桐正在專心看馬,察覺有人正打量他,下意識的便轉過目光望過去。
那人見到秦桐目光,略停了一停後突然笑得更深,盯著秦桐的目光眨也不眨,看得秦桐摸不著頭腦,想轉頭走人又覺得不太禮貌,只好扯開嘴角跟著笑了笑,抬腿就準備離開。
哪知那人居然突然走上前來,雙手一揖笑道:“在下何問荊,見公子丰神俊秀,頗想結交,不知可否告知名諱,讓在下請上一杯茶?”
這番文縐縐的話讓秦桐有些適應不良也聽著不對味,怎麼這麼像搭訕呢?但看那個叫何問荊的一臉真誠,又暗想自己神經過敏,搭什麼訕啊,他又不是女人。想了想,回禮道:“不敢,我……在下秦桐,何公子盛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