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應該是爹爹。
即便是她精心的打扮好了站在他身邊,想必也會被他給比下去。
她伸出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朝著他陽光下根根分明的睫毛迎過去。
四目相接。
她的雙眼落在他的眼底,竟帶了些許慌亂些許溫柔。
“回來了?”他剛剛睡醒的聲音還帶著沙啞, 低沉的在她耳畔溫吞的問道。
“……嗯。”宋默慌忙的收回手退到桌子這邊, 爹爹這樣魅l惑的聲音直勾人魂魄。
真是每每逢到了爹爹, 總是能一秒現了原形。
“蓉姬,奉茶!”宋默連忙叫了人,她此時此刻有些不敢看他。
而晉陽王見宋默微醺的臉龐也漸漸明白宋默是真的長大了。
晉陽王將茶端在手裡, 也不瞧蓉姬, 宋默房裡的人不是太出格他向來是不大管的。
宋默等待自己面色已平, 便將左右都屏退了。
父女對坐,宋默將茶盞輕輕放到桌面, 她想要說的話如鯁在喉, 怎麼也吐不出來。
她便低著頭猶猶豫豫的不說話。
晉陽王也彷彿知道她的為難似的, 也不逼她講,只是笑道:“什麼時候丫頭閒了,舞劍給爹爹看好不好?”
“……可是爹爹曾經說過,不喜歡看劍舞。”宋默道。
“舞劍看的是劍,劍舞看的是舞,爹爹不看舞,只看劍。”晉陽王說。
宋默心裡明瞭,爹爹這話說的明白,看舞劍是假,瞧她武藝是真。
“其實我學的並不好。”魯班面前耍大刀,她還是有些心虛的。
“沒事。爹爹只是可惜可女兒家的一雙手。”晉陽王道。
宋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徐徐的吐出來,她說過自己有事不會瞞爹爹,有些話便要同他講。
“爹爹。”宋默喚道:“昨天嶺南來信了。”
“嗯。”
“說的事關於西北。”宋默掐著自己的手心,盡力的讓自己平靜的信中的內容說出來。
西北之戰頗為複雜,其中種種勢力糾葛盤亙,他認為這件事是超出一個孩子的所能承受和理解的範圍,所以也不曾跟她說。
“爹爹收蠻夷的時候也不過十五。”宋默說完,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看向晉陽王。
“宜周說,兩年前,我父親已經死在西北。”宋默的語氣冷靜到可怕,彷彿說著一件不關己的事。
“我和宜周多年同窗之誼,他不會騙我。”宋默斬釘截鐵的說道。
“唐門並沒有這麼大的勢力能調查到這件事。”晉陽王看著宋默道:“你師父孟元君是個極厲害的人,你拜他門下我一直都很放心。”
他今天來其實也是想告訴他這件事。
太子死於西北是一樁大事也是一件秘聞,他只有親口告訴了她,才會放心,不用擔心被人竊了訊息謠言四起動搖江山社稷。
而他,西北之戰過於艱難,他也一度了無音訊。
今日尋了過來想說這件事,卻不想她已經知道了。
“爹爹,我不是一個孩子了,有些事情我應當知道。更何況,你若是不告訴我,我總是會忍不住自己去查。”宋默說。
晉陽王側著臉看著她,問道:“那麼,丫頭,你又能否告訴爹爹,你知道了多少?”
宋默的手忍不住握住桌上的茶盞,已經涼透的茶盞握在手裡,在夏日裡頗為舒適。
“知道了很多。”宋默道:“西北之戰原本很是簡單,西北後箐進攻我大周邊境,而當時爹爹在京中屢次求了聖上請求調回西北,而皇爺爺不許,轉身便派了誠王前去。”
“彼時朝中擁誠王為儲君的聲音漸起,皇爺爺讓誠王去西北,其實是為了讓誠王軍功傍身,將來若是真的立為太子也能服眾。”
“畢竟後箐不過是個蠻夷小族,平後箐宛如囊中取物。”
“而誠王去西北,比起平後箐,更想辦另外一件事。”宋默說道這裡,微微一頓,指了指自己道:“而我父親就在西北。”
“雖然父親對他而言並無威脅,但是爹爹也知道,皇族子弟多疑心。”
“誠王一到西北不去平後箐而是去找我爹爹。”宋默說到這裡,便去看晉陽王的臉色。
晉陽王眉頭緊鎖,宋默所說,每一句都是事實,他不打算打斷她。
“我父親得知聖上給我弟弟取名為宋平,心中頗有不甘,並不打算就此藏身西北不問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