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少。最後,他可以動用的資金所剩無幾,他才不得不安下心來。
為了這些股票,勁雄特地買來一個保險箱,放在我們家最安全的地方,並對我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保管好。他說,據林強所說,這些股票一旦上市,將是一筆可觀的數目。
秀輝和高井河雙雙分配到濱海市市政府機關。他們已經去單位報到了,而我的分配去向還是杳無音信。我和勁雄一起到那個姓孫的科長家去了好幾次,每次得到的答覆都是:再等一下,現在正是風口上,不好辦呢,你總不能讓我為你這件事犯錯誤吧。
孫科長的話讓我覺得十分可笑。我想,當初勁雄求你辦這件事的時候,你示意我們要花一筆錢。當你變著法向我們要,又喜滋滋地接受我們那筆錢時,你難道就不知道你是在犯錯誤嗎?
我和勁雄都清楚,他是想再向我們要一筆。勁雄說要不然再給他一點,可我一想到他那副官態實足的臉,那帶著娘娘味的一口官腔,就覺得噁心、生氣,我堅決不同意。按當時送禮的行情,我們給他的數目已經相當驚人了。
眼看著留在濱海市的我們這屆的同學一個個都上班了,我心急如焚、坐臥不安。勁雄說,他必須去找姓孫的和他攤牌。
1.涉嫌行賄
就在勁雄要去找孫科長這天早上,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當時,我們剛吃過早飯,突然有人敲門。
門口站著兩個穿著制服的面部沒有任何表情的人。其中一個問:“你是徐勁雄嗎?”
“我是徐勁雄。”勁雄回答。
“你認識伍興來嗎?興業鋼廠廠長。”
勁雄一愣,遲疑了一下:“哦,認識。”
“我們是檢察院的。你涉嫌行賄伍興來,為自己謀取暴利,為了查清事實,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好吧,我這就跟你們走。”勁雄壓低了聲音說。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彷彿一個青天霹靂,震得我雙耳翁翁作響,思維一片混亂。我感覺整個樓房都在搖搖欲墜,眼前摸模糊糊。我想問點什麼,腦子裡卻形不成一句完整的文字,嘴也張不開,雙腿像被沼澤地吸住一樣,只覺得整個身子在不停向下沉,身陷一個無底的、漆黑的、寒冷的洞穴。
在一片混沌之中,我唯有一個根神經是清醒的:我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勁雄的確出事了。
勁雄轉過身:“小晴,不要害怕,我不會有什麼大事。”
我呆若木雞,兩眼直勾勾地沒有任何感情地看著他,他卻不敢與我對視,好像在迴避我的痛苦。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勁雄被檢察院來的人帶走了。也許是關門的響聲震醒了我,我慌忙跑著開啟門大聲喊:“勁雄,勁雄。”
他們已經拐到了下一層。我聽到勁雄在說:“小晴,不要擔心我,好好照顧自己。”
我手忙腳亂地穿上鞋,用平日裡無法達到的速度奔下樓。勁雄正被帶上車,我向那輛車奔跑過去,車門已經關上了。由於跑的速度太快,我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我摔了一跤。我看到勁雄趴在車窗上,我看到了他歉疚的眼神。
我坐在沙發上,失魂落魄,樓梯上每傳來一陣腳步聲,我都會激動又沮喪一次。我像個傻子一樣,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盼到下午,在一次次希望和失望中盼望奇蹟的出現。
我呆呆地望著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地往前走。該是下班的時候了,如果可能勁雄也該回來了。我把最大的希望寄託在這最後的時刻。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彷彿破壞了我的智商,使我變得非常單純。在這一整天中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意念:我一步也不能離開家,我要在家裡等著勁雄回來,他回來時應該第一眼看到我。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下班的人流在雨中急匆匆地穿行。我趴在視窗上,在數不清的人流中尋找我熟悉的身影。
下班的高峰已經過去了,大街上冷清了許多,只有天空中落下的雨滴還在不停地忙碌著,沒有回家的意思,我的雙眼已經疲憊不堪了。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雨還在下著,大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該回家的都回家了。在我希望和失望的天平上,砝碼已經全部加到了失望一邊,我完全失望了。
黑暗籠罩著所有的房間,正在吞噬著僅餘的一點細微的朦朧的光線。恐懼從四面八方一起向我襲擊,我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猛獸嘴裡,只要它活動一下任何一顆牙齒,我便會立刻粉身碎骨。我不能再等下去,也不敢再等下去。
外面的雨已經很大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