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的風格。他的行動一直像貓一樣,安靜又有效率,並且跳脫邏輯。
他們在真正有衝突的時候,相處常常是這樣詭異。她和紀湛東從未有過什麼正面交戰,也沒有一次歇斯底里地吼過,甚至連重話都很少說。紀湛東擅長四兩撥千斤,她和他相處久了,這點也學得惟妙惟肖。於是每一次的衝突都是暗流湧動,笑容擺得恰到好處,話題也保守安全,連針尖對麥芒的場面都很少,兩人通常都是陷入沉默,然後在沉默中更加沉默。
霍希音決定去客廳看看。她自欺欺人地想,他受傷畢竟是她的責任,撇去其他不看,單拎出這一件事,她總該負責到底。
她一邊這樣想一邊又自我鄙視,她最近常常這樣矛盾,矛盾到只想長睡不復醒。
她靜悄悄地走出臥室,才發現紀湛東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霍希音站在離他不到一米遠的地方,皺著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微微蹙著眉,似乎睡得並不安穩。胳膊上已經纏了繃帶,有血跡滲出來,不多,但很明顯。
紀湛東突然睜開眼,霍希音來不及反應,她皺著眉的表情被他一下子收進了眼底。
霍希音退後一步,嗤他:“裝睡很有意思麼。”
“你被騙自然是覺得沒意思。”他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慵懶,眼睛半睜著,一手扶著額頭,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可見是真的累了。
他伸出手要抱她,霍希音看著他,有些話還是問不出口。她小心地想要避過他的傷口,紀湛東卻因此更加肆無忌憚。她最後被他抱在懷裡,霍希音戳了戳他的傷口,清楚地聽到紀湛東吸氣的聲音,她抬頭看他,面無表情地問:“很疼麼?”
他揪住她的臉頰輕輕向兩邊扯:“你從臥室出來後明明就一直盯著我的傷口看,現在又這麼冷冰冰。霍希音同學,你一定要這麼口是心非?”
霍希音眉目不動,捏住他傷口的手卻在暗暗使力,紀湛東疼得擰了眉毛,將她的手捉下來握住,他看著她憤恨的眼,微微一笑,湊過去吻了吻,聲音很輕柔:“唔,其實還真的是挺疼的。而且我明天看來不得不穿長袖了,否則人家問起來,我怎麼說呢?家暴麼?”
“你怎麼沒有帶行李回來?”
“因為我明天還要趕回去呀。”他輕輕地說,將她的手指放在唇邊一根根地咬,“明天早晨九點的飛機,下午還有一個會議。”
霍希音看著他,欲言又止。紀湛東淡淡地笑了:“想問我為什麼會回來麼?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那是因為你有放羊的孩子的前科。”
“我並沒有騙過你。”
“你沒騙過我,可隱瞞有的時候比欺騙更討厭。”
他把她的手指彎曲,啃咬著她的手指關節,讓她又癢又疼,他的力道越發大,霍希音忍不住低低地吸了一口氣,他這才放了手,目光幽深,同時也斂了笑意,“你問我的話,我可以都告訴你。一直都是這樣。”
霍希音別過眼:“那你又何必一定要讓我問。”
“我也膽小,做了虧心事,會怕鬼敲門。”他斂了眉眼看她,“你如果逃走,我怕我會找不到你。”
他的聲音又低又輕,就像是在哄慰,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霍希音抱住他的腰,頭靠上他的肩膀,她找準他脖頸間的大動脈,張口咬了上去,一點也沒有留情。
她的手同時揪住他的腰,一圈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指甲嵌進他的肉裡,紀湛東悶哼出聲,但一動不動。
她咬住他,很久都沒有鬆口。她從沒有咬得這麼狠,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們將拒聽與被拒聽的事輕描淡寫地拂了過去,而她也並沒有將自己的麻煩告訴他。她說不出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決定。
霍希音難得有了一次早睡的經歷。她本來靠在沙發上假寐,後來竟然真的睡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搬到了床上,而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晨曦初至。
紀湛東側臥著,一隻手輕握住她的一束頭髮,依舊微微蹙著眉,他的脖子上還有一片明顯的淤青,那是她前一天晚上的傑作。
霍希音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那片淤青的位置,假如將領口繫緊,大概勉強可以看不到。但是淤青顏色十分深,不曉得一週之內能不能消得掉。
他這次回來算是傷痕累累,昨晚她用盡了全部力氣,可不管她如何加大力道,紀湛東竟然都詭異地一聲不吭。
霍希音小心翼翼地想把自己的頭髮從他的手裡拽出來,但嘗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她的一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