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翰墨先生為提前退出領導崗位,還給上級寫了摺子,不批,就導演了大病苦肉計。最後,上頭對辭職申請書裡面的“當否”二字,只好圈了“當”字。這才使他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從事書法與文學創作,他的幾十萬字長篇小說已經再版三次還供不應求,幾家電視局製作中心爭著改編連續劇。究竟花落誰手,年底才見分曉。不願當一般人求之不得的官員,想當一個無官一身輕的自由人,幹些自己想幹的營生,捨身求義,確實不易呀。這些事兒,早已經在文化圈裡傳為佳話。
哎,你說得有道理。不過現在假冒劣質的東西絕非鳳毛麟角呀,真叫你防不勝防。春晚有假唱,那個什麼《愁啊愁》,聽說就是另外一個人唱的,我們被哄了多年;奶粉有三聚氰胺,危害下一代接班人,造罪,槍斃了都不解恨;還新得燒手的瓷器,他說這是什麼宋代官窯的珍品,價值多少多少;好酒你喝住真的嗎?今天喝的酒就值得懷疑,別人送的也不能保真,買的時候總不能一瓶一瓶的親口嚐嚐吧?不少人頭髮明明按自然規律變白了,可非得弄成黑的不行,裝嫩,當然也包括我胡大春在內。而一些小妞兒們,明明是一頭黑髮,像飄柔的瀑布,很好看,可是非染成黃|色、紅色或者雜不啦嘰的棕色、灰白色不行,扮靚裝俊,趕時髦追新朝。我看電視上人家外國人該什麼顏色,就什麼顏色。布什沒染頭髮,就沒有當總統嗎?安南胡子拉碴的,可是照樣當了全世界的大官兒。
來,戰友們齊端,碰一個。胡首座夾了一口用皮肚代替的假廣肚,又嚼了一嘴帶筋兒的牛肉,抽根牙籤剔剔烤瓷牙,扶了把墨鏡;接著說:一些趕時髦的年輕人,女的留寸頭,男人打扮兒,男的留長髮,女人打扮兒;低個兒用高跟靴偽裝高度,胖草簍肉墩子,卻紮緊衣服弄曲線,強裝排骨美;小眼睛聚光,本來很好看,可非得開刀拉皮兒,擴大眼珠子,難看得跟雞屁股眼兒差不多;再說那有些樣兒客,身材很直立挺拔,也是一美呀,可非得花上一些錢,改造體形,弄得突出生動曲線美,想楚楚動人,欺騙公眾;更可氣的是,有人花錢抱養一個小孩,說是帶茶壺嘴兒的,當時驗貨也是個帶把兒的,三大件兒一應俱全,可交了錢到家以後,一泡尿那玩意兒掉了。人家走了,你到哪裡去找啊?
哎,一說話就剎不住車。來,我帶一圈兒,然後每人打一圈兒通關,多吵鬧少喝,爭枚不爭酒,熱鬧而已。
哎呀,我是不行了。
什麼?不行了咋還會說話?你是小說家還是編輯?會編,好小子,行啊你。你裝蒜吧!
我頭蒙,頭暈,肚裡倒海翻江,只想一吐為快。眼前晃動,重影,看著什麼都是雙的,再不能喝了。
好啊,喝多了還會拽詞兒。什麼重影?什麼看東西都是雙的?我欠你那兩萬塊錢還沒還呢。一會我從吧檯上先借一萬元人民幣還你,你看成雙數兩萬咱就一頭碰閻王爺蛋上——兩青(清)了。弄不好你不願意。
來,與時俱進,換法兒。先換作案工具。孫子當爺了,酒盅換碟了。每人先碓一碟,算是奠基禮。然後,咱們封官高升,過過官癮。
不中了,我是不能再喝了。你看臉紅得象紅布,熱出出的。再“唆”(說),我還“呲”(吃)著高血壓藥呢!要不“四”(是)這,再喝“山”(三)個“是”(四)個也沒難兒。在京漢鐵路以西長大的劉萬佐看來真的酒不勝力,掏出藥片讓大家看看,證明自己沒有講假話。著(這)回就照顧我一回,停“山是”(三四)天到我家,我請客。諾(那)會兒再罰我。
我也不行了。今天實在喝不進了。等這次過了,反挺過來,你帶弟妹到我家浪一浪,喝幾盅,我今天欠的補上。陝西口音的接菜者範群副局長也遞降表了。
哎,咱醜話說到頭裡,可不興拉稀說孬話,男子大漢不能蹲下撒尿。酒才喝了一半兒,都想打對堂鼓。誰不知道紅臉蛋兒的、綁小辮的、拿藥片兒的不可輕視。範群局長,我就是到你家浪,也不帶你弟妹,怕你吃她的兩兜奶。要是再喝兩碗兒;閻書記給你提個副處;你喝得抹布擰狗添一樣淨。
這樣吧,咱剛才孫子當爺,酒盅換碟。這次危機好轉了,咱碟子換碗了。咱興個新酒令:都當一會大官。市裡,不行。省裡,不過癮。咳,乾脆蓋帽兒——聯合國。職務任你挑,誰卡住誰算贏,被卡者喝酒,怎麼樣?
新鮮,試試看。大家來了興趣,被酒精麻痺的神經得到了新的刺激。
我是聯合國環境署總幹事,上管天下管地,中間管空氣。厲害吧?
我是聯合國人口發展署,你上下管天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