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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事丟開不談。命她趕快回去,等我赦了樊噲,一場險事總算平安,應該謝謝祖宗。

呂嬃去後,樊噲已經解到,待罪之臣,未便擅自入宮。呂太后下了赦令,樊噲進來拜謝。呂太后問他道:“汝的性命,究是何人保全,汝知道否?”樊噲道:“自然是太后的恩典,臣當以死圖報。”呂太后笑道:“我不敢以他人之功,據為己有,也不勞你當面恭維。汝再想想看,到底是誰?”樊噲明知是陳平幫忙,因是私事,不敢直認。現見太后一定要他說出,沒有法子,只得老實道:“臣那時聽了陳平宣讀詔書,詔中有立即斬首字樣,自知命已不保,縱有冤抑,路隔數千,何能插翅飛到先帝面前訴冤?幸而陳平與臣耳語他的辦法,臣始放心。

陳平冒死違旨相救,真是可感!“呂太后笑道:”汝還老實,尚有良心。不比汝妻糊塗已極,竟來逼我降罪陳平,汝以後倒要好好的管教她才是。“樊噲聽畢,連連代他妻子認罪。呂太后道:”汝快去謝過陳平,往後不論公私事務,與陳平商量商量,多有益處。“樊噲聽了退出,回至家中,吩咐家臣商衝,立刻預備上等酒宴,單請陳平一人。陳平接到請帖,自然赴宴。

誰知到了樊侯府第,那桌酒宴,不設正所,卻設在內室,陳平受寵若驚。先與樊噲寒暄之後,樊噲也謝過救命之恩,陳平方始力辭道:“執事為國戚皇親,此地內室,太后嘗來私宴,晚輩外臣,怎敢無禮!”樊噲聽了,呵呵大笑道:“我是武夫,不會客套,荊人嘗受太后教訓,尚長詞令,我今日請先生在內室飲宴,原是以至親骨肉相待。”說完,即命丫鬢,快請夫人出來,拜謝先生。陳平急會阻止,早見呂嬃已經嫋嫋婷婷的,輕移蓮步,走至他的面前,口稱:“恩公在上,受我一禮。”

邊說邊已盈盈地拜了下去。陳平只得慌急跪下回禮道:“夫人請起,如此折死晚輩了!”呂嬃拜完,又去親自執杯,與陳平遞酒。陳平還要謙讓,卻被樊噲大喝一聲,一把將他撳在首位座上。陳平那時一個冷不防的,不覺大大地嚇了一跳。就在這一嚇之中,他們夫妻二人,已經左右坐下,一同吃了起來。陳平只得告罪道:“賢夫婦如此錯愛,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

樊噲聽了,復大笑道:“先生本是風流才人,何必拘拘學那班腐儒的行為,這樣最好。”

酒過三巡,樊噲又笑問陳平道:“先生曾在先帝面前獻過六次奇計,這是人人欽佩的。不過此次承先生相救,我卻有一樁事情不解,今日既成忘形之交,可否明白宣佈,以釋我的疑團?”陳平道:“從前之計,乃是偶然猜中,一則是先帝的洪福,二則諸位的功勞,何消掛齒。執事何事不懂,晚輩自當解釋。”樊噲道:“我的蒙先生不照詔書行事,現在是有太后恩赦。對於先生的辦法,公私俱足稱道。但那時先帝尚在,先帝為人,說行就行,誰人敢去違他聖旨?先生偏敢毅然相救,難道預知先帝駕崩的日子麼?若是不能預知,豈不是舍了自己的性命救我麼?”呂嬃也介面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務請先生不要見怪。我們夫妻,敢認先生知己,因此無語不談,也無事不可問了。”陳平當下答道:“晚輩當時與周將軍同奉面諭之後,本想當場即替執事求赦,實因那時先帝滿面怒容,又在病中,求也無益,兼之威夫人在側,晚輩更不便多言。”陳平說至此地,呂嬃又微蹩雙眉,介面道:“那個賤婢,連太后也不在她的眼中,我們是太后一方面的人,她自然應該進讒的了。”

陳平道:“此事先帝究聽何人之言,不敢臆度,但也不好一定疑心是戚夫人進的讒言。”樊噲道:“這且不提,先生只說那時的意思。”陳平道:“晚輩那時沒有法子,然已打定這個主意,中途即與周將軍商議。周將軍只要我肯負責,也很贊同。

我將執事押解入都,乃是讓先帝自行辦理,騰出機會一則希望先帝回心轉意,赦了執事之罪;二則內有皇后,外有同僚,大眾力保,未必無望。至於我縱因此獲罪,因為國家留將材起見,卻也甘心。說到先帝賓天之期,我非神仙,何能預知?且先帝待我甚厚,斷無望他速死之意。“樊噲、呂嬃聽畢,一齊稱道:”如此說來,這是先生實心相救的了,我夫婦有生之年,皆先生所賜。“陳平介面道:”晚輩為國為才,非為執事,何敢承譽?不過說起先帝的病症,卻有一段小小奇聞。“樊噲問其何事。陳平道:”山荊隨我有年,平生極孝父母,她因為祖父、父親有病,常去求神問卜,我因她是孝思,也未阻止。山荊有一天,在此間東郭外,一家先覺庵裡,無意中遇見一位有道的老尼,法號苦女。據云她已百有十歲,尚是童身,親見列國紛爭。那時連始皇也未出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