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一直守著他到了黑夜,本來想把他推進懸崖裡,但我捨不得。他跟我說了,他不想再坐牢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載病痛的折磨中死去,也不想在審判中死去,他要死在最高的地方。
可最後,我還是報了警。三輛雪地車,加一輛警車,將楚遠江抬走了。
開啟房門,吱吱呀呀,漏進的日光,將櫥櫃照亮了一半。我將他的骨灰放在最亮的陽光能覆蓋的地方。自己做了頓飯,吃完了以後我仔仔細細將房間打掃乾淨,就好像他還在一樣。
做完了這些,我洗了澡,然後捧著他的小盒子在胸口,陷進沙發裡靠著,忽然覺得可笑。這盤棋中,每個人都在利益的大局的糾纏裡,我和楚遠江更是上面盤根錯雜的交匯點,可如今,我們兩人都已心如止水。
大彪看不慣我虧待了林燁,在車上動了手腳;熊希亮看不慣我跟何凌親近,派人幫了大彪一把,可熊希亮不知道的是,那個鑽在我車底下動手腳的人,其實已經被何凌收買了。於是小事故變成了大事故。
若是我死了,首先楚遠江就饒不了熊希亮。可惜我沒死,何凌只好將我隔離開,又暗中讓人跟楚遠江接觸,引導著他對熊希亮動了手。
林燁出現的時機讓我認為是大彪,但後來我也回過神來,林燁和大彪怎麼說都只是外來者,未必能暢行無阻,後來,我就想到了熊希亮,畢竟是他的地盤。所以當何凌也說是熊希亮的時候,我馬上就確信了那個結論。
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當初我跟著何凌走了,那隱藏在深處的想報復林燁的心情,想逃走的心情,還有不願意讓楚遠江和林燁真刀真槍碰見的心情,都讓我忘記了何凌的危險。
楚遠江還未出門之前,在小山頂跟我說,他這一輩子值了,還說他這些日子很開心,最後,他提了給我的那塊玉……
上一次,他提玉的時候,也是他被逼到死路的時候。
他走了,很多事情我卻像開竅一般明白過來。
原來那時他便沒了生的念想。
難怪在機場的時候,他又是暗示我結婚,又是警告我不準跟林燁來往。
那時我只是覺得隱隱的失落和悲傷,卻從沒想到,一切會來的這麼快,雖然這個訊息我已在戰戰兢兢中等待了兩年……
楚遠江在國內本就受了重傷,再加上保外就醫後過的人不人鬼不鬼心情又鬱結,我那時便就擔心他會出事……
到了國外,楚遠江卻憑著自己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