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徭役們一被工地簽收所有就會馬上消失,死活各由天命。因為律法上沒有硬性規定這些徭役必須在完成義務安全回到原籍的規定,所以他們的性命在交接後便再無保證。
每三個月各地都要徵召一些普通百姓充當徭役修建朝廷的各項工程,而且還是有薪酬的,不過這薪酬從未有人領導過。
很少有人能活著完成三個月的徭役,因而這由國庫下發的錢銀都進了當地官員和監軍的腰包。
負責監管工程的人鑽得正是這個空子。
如果不是親生體驗了一次那麼嬴政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簽發的錢財去了哪裡,秦國有多少勞力損失在這裡,長此以往下去便會形成惡性迴圈。
走回到嬴政身邊扶蘇低著頭走路半天沒說話,因為他剛剛才發現自己這些年來的失誤之處。
秦國的興亡不是一個胡亥,一個劉邦或是項羽便可以顛覆的。當一個朝廷失去民心才意味著走向滅亡,那時即便沒有他們也會有其他人出來。
做徭役有去無回的可怕現實逼使人逃走,而秦朝廷關於徭役少一人便連坐受刑的規定這才使劉邦上演‘斬白蛇起義’,帶著屢受壓迫的徭役起來反秦。
如今改變眼前硬性強制的制度才是改變一切,保住大秦根基的根本。
看著身邊一個個因為馬上要到達目的地而絕望的眾人扶蘇捅了一下不知在瞧什麼而發呆的嬴政,小聲問道:“雖然脫逃不是上策但咱們真的要去修長城?”
瞧走在最後的奴隸隊伍裡有兩人被幾個士兵嬉笑的拉出隊伍拖到路邊的山石後,嬴政皺著眉頭收回視線跟著隊伍繼續往前走。“不然呢?先不說這些鏈子,沒有食物我們根本走不遠,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跟著他們走等人來找我們。”
“要是侍衛長他們……找不來呢……”這是扶蘇最擔心的。
“你給了那女子什麼東西?”嬴政突然想起那日他們救下險些被火燒死的寡婦後見到扶蘇偷偷給了她什麼東西。
“刻著我名字的牌子,讓她有急事時可以到附近衙門或駐軍……”說到這扶蘇驚喜的張大嘴。“你說她會不會……”
“那要看這女人是不是真的夠機靈和有膽識了。”
“她一定會尋來。”扶蘇底氣十足道。
“何以見得?”
因為長城還等著她來驗收工程質量。
不過扶蘇隨後又想想心中又些不太確定,可如今他就是再擔心也是白搭。“實在不行的話我還有個法子,就是不知道行不行。”扶蘇有些猶豫。
嬴政又回頭往那被人群圍著的山石後望了一眼,轉過頭問道:“說說看。”
“隴西出事誰會第一個趕來主事?”
“王賁……”嬴政話音一頓便知兒子話中的意思,如果他們真得等不到人來那便想辦法把人引過來。“你有把握讓這些人跟著你。”
“反正對他們來說怎麼也都是一死,何不賭一賭,或許有轉機也說不定。”
當然如果再出來一條白蛇讓他砍的話那就更好了!“你在看什麼?”瞧嬴政一路上時不時的往後瞧扶蘇忍不住問道。
握住扶蘇的手嬴政沒有回答但表情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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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扶蘇充當‘婦女之友’的那一日他們救下了一個險些被放火燒死的寡婦,而這寡婦還是一個進門寡。
也就是她嫁進婆家還不足一百天便客死了自己的夫君,成婚當晚她的丈夫還沒來得及掀開蓋頭就被拉去充數做徭役,結果這一去就沒再回來。天災人禍怨不得誰,可男方家就是認為這一切黴運都是這新媳婦帶進門的,所以一直都對她不好,更是想盡辦法虐待她。
年輕力壯的男人都被抓去做徭役,剩下人根本沒有能力種好地,因而收成並不理想。不想多養活一張嘴,所以婆家人串通起來便合演了這麼一出誣陷的戲碼,試圖弄死新媳婦佔了她的嫁妝。
在點火之際扶蘇等人剛好趕到制止,不但把人救了下來還查清此事純屬子虛烏有。礙於不能表明身份和那寡婦求情一再表示自己不追究,扶蘇他們這才沒有就地正法了那黑心的婆家人,卻不知此舉竟給自己留下了隱患。
這一段小插曲嬴政和扶蘇等人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結果當他們在村旁小鎮的客棧裡住宿時因一時大意便遭了暗算,應了‘陰溝裡翻船’這句俗話。
當嬴政和扶蘇醒過來時已經是三日後,不但全身值錢的財物全無還被人給賤賣。不過萬幸的時當時送去工地的徭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