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廬舍休息時,趙無恤指著小童敖和井如此取笑。
井一路上都想著,君子叔齊的信使明日入夜就會來到成鄉,以妹妹的性命威脅他裡應外合,所以一直有些心神不屬。尤其是在趙無恤面前,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於是他便告罪離開,說是要去後面叫停隊伍,招呼兵卒們坐下喝水歇息。
趙無恤也沒在意,他對井最滿意的就是這點,做事勤勉,做人低調,對兵卒愛之如子,所帶的兩秩序井然,其徐如林。他日若要再提拔一個卒長,井當屬最佳人選,只可惜,出身有點低。
小童敖從昨天到今日,因為井一直在身邊,所以沒找到機會單獨和趙無恤說話,一路上總是欲言又止,急得不行。
此時見井離開,他便找機會湊了過來,說是有要事稟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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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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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無恤和薇之間,現在只隔著一層薄紗沒有捅破,甚至連洗浴也不刻意讓她避開了,看著美人服侍他更衣時的嬌羞表情,那種曖昧的氣氛倒也挺不錯。所以趙無恤也把敖當成自家小舅子看待,對他十分和善。
他箕坐在廬吏鋪好的席上,揉著站麻的腿笑道:“你要與我說什麼?”
敖剛要說話,卻又聽到門外有人唱了一聲諾,一個人影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遠遠稽首在地,也說有要事稟報君子,頓時讓敖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趙無恤一看,原來是成巫的兒子,名為成摶(tuan)的青年。
成摶身材和他父親一樣矮小,平日裡跟在成巫身邊學習巫祝之事,聰慧而可靠,是成巫最信任的人。趙無恤也覺得,此子比他那格局稍小的父親成巫,更值得培養。
“成巫遣你前來,所為何事?”趙無恤心中猜想,恐怕是出了什麼急事,否則成巫不大可能讓親兒子老遠跑來半路尋他。
成摶看了看還呆在一旁的小童敖,欲言又止。
趙無恤便一揮手,讓敖下去,並把門帶上,小童敖一臉鬱悶,蹲在門外,糾結不已。
門楣之內,成摶將事情簡略地敘述了一遍。
原來,在成翁的葬禮之後,成叔跟著成何離開,身邊有兩個成巫安插的眼線,一起去了趙仲信所在的東鄉,每當下宮邑市時,就會尋機出來,與成摶暗中交接。
昨日傍晚,那人帶來了一個訊息,說最近君子仲信多次前往君子叔齊所在的西鄉,倆人來往密切。
而另一邊,成巫也發覺,有幾個尚未離開的成氏族人在去集市回來後,舉止異常。他立刻知會留守的羊舌戎和穆夏,暗中拿下一個嚴刑拷問,方才得知,似乎趙仲信和成何將在近日對成鄉有所動作!
“有所動作?他們想要幹什麼。”
兩個兄長見趙無恤日入千石粟米,犯了紅眼病,這個可以理解,但趙無恤也沒想到他們會如此膽大妄為,居然想暗中動手攪局。
無恤不由得長嘆一聲,對世子和權力的慾望讓他們迷失了心智。他為了趙氏的強大殫精竭力,待到來年,成鄉模式推行趙氏,足以讓趙氏的經濟翻倍,可這兩個便宜兄長卻要自毀長城,真是豬隊友。
成摶又說,據那個成氏族人的供詞,趙叔齊在成鄉也有自己的內應,似乎位置還不低!
趙無恤沉吟不語,心思在幾個可疑的人選頭上飄來飄去。
當懷疑一旦生根發芽,就一發不可收拾,除了老班底穆夏和虞喜外,幾乎所有人,都有嫌疑。
不過,他的懷疑卻沒持續多久。
等成摶告退後,門外一直侯著的小童敖便一頭撞了進來,稽首在地,面色焦慮地說道:“君子,我真的有萬分火急的事要稟報!”
……
時間到了六月初一,夜空中只懸著一輪月牙兒,四野黝黑,饗食過後,國野民眾們都早早睡下了,成鄉七里一片寂靜。
平日要繼續辦公到深夜的鄉寺,也終於熄滅了燈燭薪柴,關閉了門扉,從外面看去,只能隱約看到黑濛濛的建築輪廓。
但若是有人能逾牆一觀,便會發現,看似平靜的鄉寺之內,卻閃著密密麻麻的兵刃寒光!
院子裡,是數十名趙兵精銳,其中近半數人都身披甲衣,手持戈、矛等兵刃。他們在傍晚回到居所後,就接到了鄉司馬的命令,天黑後要以伍為單位,悄悄摸出來,伏於鄉寺之中,擔當君子的親衛。
這是極其榮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