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可能得到答案,但問題仍是不自覺地逸出嘴邊,“你究竟是誰?”
眸光瀲灩,閃過一道難解的波光,忽爾一笑,她清清朗朗地道:“回太子殿下,我是小樹呀!”語氣平淡地如潺潺流水,無波無浪,帶著慣有的距離感。
“君玉楚或者君大哥。”
“什麼?”她愣愣地看著他,驀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嘴角一勾,笑道:“不,小樹不敢。”君大哥?她記得某個嫡仙似的美人兒就是這麼稱呼他的,她才不要拾人牙慧。
“是不敢……還是不願?”君玉楚問道。他走到書案旁坐下,指指對面的椅子,示意小樹也坐。這番情景,恁是這麼熟悉?記得他們倆第一次見面,似乎就討論過這個問題,她的回答幾乎一模一樣。
“太子殿下禮遇,小樹受寵若驚。只是小樹謹記自己的身份,不敢有逾禮之舉。”
“是嗎?”輕輕淺淺的一記鼻音,擺明對她冠冕堂皇的說法不屑相信,對小樹一再的刻意疏離有些無奈,他斂起笑容,皺眉凝視小樹半晌,輕聲道,“墨牙劍乃絕世寶物,今日你將它送給我,這些禮遇是應當的,直呼其名或者喚聲大哥又何妨?”
“你看都沒看,就相信它是真的墨牙劍?”心扉一震,她迎上他的黑眸,偏他故意迴避似地,落寞地望向別處。瞪圓雙睛,她難以置信看著他的神情,對他突然流露出孩子氣的任性有些啼笑皆非,不明白他為何要這般在乎一個稱呼?
“小樹今日送上墨牙劍,是想信守承諾,報答六年前你的出手相救。墨牙劍本來屬於你的祖輩,將它交給你,也算是物歸原物、適得其所,免得它再流入江湖,引起不必要的爭鬥。”小樹解釋完自己送墨牙劍的本意,見君玉楚仍然悶聲不語,她暗暗嘆了口氣,打破沉默又道,“即然可以不論身份,小樹願意喚當年那位名叫‘楚三’的救命恩人一聲大哥,你說可好?當然,你不能借此忘了我們的賭約,小樹尋得墨牙劍,你也要依約承諾小樹一個要求。楚大哥,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她故意懷疑地斜睨他一眼,眼底是促狹的笑意。
她其實不該與他再有什麼牽連的,送回屬於他的東西,用一柄絕世名劍贏得一個“要求”,從此,兩人該再無瓜葛,相忘於江湖。
挑了挑眉,她的“懷疑”顯然愉悅了他,臉上重拾了笑容。燭光迷離間,眼前那張靈動慧黠的小臉娉然動人,炫目地讓人移不開眼。他不自覺地勾起唇角,深邃的黑眸閃過一抹興味。這丫頭,遠比她自以為的疏離冷然要更善良更心軟呢!
“當然不會!有什麼要求說來聽聽,別說一個,多幾個也無妨。”笑意落在他的眼底,須臾又轉成一味寵溺。
“不用!小樹只有一個要求,不過現在還用不上,等小樹想用的時候,會向你提起,希望楚大哥到時候能信守承諾,無論小樹提什麼要求,你一定要做到。”
“好,我答應!”君玉楚答得很乾脆,看她一眼又補充道,“只要是我做得到的。”
“小樹不會故意為難,一定是楚大哥能力所及的。”看了看墨牙劍,她又道,“如今你是墨牙劍的主人,就象煙兒小姐當年得到赤牙劍一樣,你就當作也是一場因緣際遇所得。小樹不想因為它而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楚大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當然,你是想讓我將它的來歷視作秘密。”
“如能這樣,自然最好。”心願達成,她輕鬆地舒了口氣,起身告辭,“夜深了,小樹該走了。”
君玉楚隨之起身,長臂一伸,探過書案拽住了她的胳膊。
看看自己的胳膊,目光上移,落到君玉楚臉上,她皺了皺秀氣的柳眉,問:“楚大哥,你這是……”
君玉楚直直地盯著她,彷彿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半響才悶悶地逸出一句:“你也要答應我,不能不告而別離開京城。”若說他原來還能用尋寶報恩的約定來迫使她出現,如今連絕跡幾十年的墨牙劍都被她覓得了,他與她之間那一點點聯絡也隨之消失。他突然發現,他對這個如風般來去自由的姑娘一點把握都沒有,無論是以前,還是將來……
“幹嘛不告而別離開京城?此時進京,小樹就是來看熱鬧的,太子大婚可是難得的盛事,幾十年才遇一回,小樹可不想錯過。既使要離開,也得等著煙兒小姐出嫁了,再跟著少莊主他們一起回去。”杏眼靈動,她興奮地說著,似乎對明年春天的那場盛事期待已久。她不落痕跡地抽回自己的胳膊,無辜地眨眨眼,繼續道,“如果煙兒小姐當了太子妃,那我們就是四月回去,若是她當了側妃,那就得等到七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