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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們真正的抵足而眠,兩人都斜依於床頭,黑暗中只見菸頭的閃亮。我們就這樣盡興暢談,只有在這樣的夜話裡,你才知道老李的內心是怎樣的憤世,他根本無法超脫,巨大的黑暗一直深埋於心,他面對這個頹世這個腐朽的世界永遠難以釋懷。
次晨我醒來,老李已去上課,桌上有個字條……你自己走吧,我不送你了。我們之間,原亦無須俗套,我也就收拾上路。路上村民說,班車剛走,我只好一路走回。十幾裡地,沿途的好山好水,鳥鳴佳音,走到城頭,我看見了那條我至今也不知道名字的河流,淺淺的流淌於卵石和沙灘上。我怎知道這就是永別,怎知這條無名的河也會漲水,會以其渾濁的怒濤吞噬我一生的兄長。。。。。。
生於末世運偏消——么叔的故事
一
每個人的記憶,大抵都應該有個起點;只是因為童年往往由一些時序顛倒的片斷畫面組成,彷彿面對一幅淋漓揮灑 的水墨長卷,以致於連作者本身也無法辨出它的始筆了。
我的回憶逆江而上,從宜都進入清江【古稱夷水】,上行八百里才能抵達它的源頭――在那裡有個小鎮,大約是古代的屯戍衛所,喚作汪家營。
汪營傍河而建,幾百戶人家,多居於吊腳樓上。彩廊【陽臺的土家稱呼】下的水流,在流經我童年的窗邊時,還細小得尚無名字。現在想來,它似乎就是那片土地上的一線淚痕,一道隨季節而開合的傷口。然而,正是這寂寞中消長的九曲漣漪,滋養了一方百姓人家。其中有個牟家,他們子弟的興衰榮辱,卻正好見證了20世紀中國的奇特歷史。
二
很長時間以來,事實上我已經淡忘了么叔;甚至汪營小鎮那搖搖欲墜如懸崖危巢一樣的故居木屋,也只是在一些客夢中,才偶爾盪漾出人世間最初的溫情。前幾年回鄂省,大姐感傷但平靜的對我說――么叔去世了,在宜昌,最後是帶著微笑走的。我被大姐的話重新拉進了一段歲月,內心如潮,但言語中卻倉皇得只有期期艾艾,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彷彿就當是一個故人搬家的訊息。
我真的對此是無動於衷的嗎?我想起1978年在大學時寫么叔的作文,我翻看1992年在銅牆鐵壁中寫么叔的筆記,我深知,他苦難的背影從來未曾從記憶中刪除。一個個給過我少年養分的老人,似乎都在夕陽中列隊,向一個叫著彼岸的地方出發。此岸的悲苦伴隨了他們一世,我沒有任何信心和能力,足以把他們留在塵世今生。
其實,么叔和我家並無任何血緣關係,但我知道,在我們家人的心中,素來是視他以及他的家人為親戚的。患難歲月中的惺惺相惜,結下的一些殊勝緣分,時常是勝過許多平常親情的。
么叔姓牟,名鴻光,是汪營牟家的少爺,行六。他是牟家彝字輩的,按他們至今不亂的譜書,他就要算是最高輩份的一代了。牟家不僅在汪營,乃至整個利川都算是大姓。其中又以么叔他們這一支派――號稱高升堂牟家――可謂鄂西百年前真正的豪門世家。高升堂是他們祖上世代傳承的客棧貨棧的連鎖堂號,延伸在從小鎮到省城的官道上。可以想象,在清末民初的驛馬風塵中,有多少商旅行賈和英雄豪傑出入於他家的屋簷。也因此,在北洋政府時代,臨時總統曹錕才會為這個僻鄉蠻土的人家,親自題匾為――惠及閭里。
三
要說么叔,無法迴避的要先介紹他的長兄――牟鴻勳。
民國年間的利川人物中,向有“三老四少”一說,牟鴻勳便是三老之一。他比么叔年長許多,早在1908年便從武昌兩湖師範畢業了,並經著名革命家孫武引薦,加入了當時的反清秘密組織――共進會。辛亥革命前的預備會上,牟鴻勳被推為起義的司勳和政治籌備員。孰料10月9日革命黨人在租界檢查炸彈時不慎引爆,清軍戒嚴搜捕,將正在準備首義的牟鴻勳和彭、劉、楊等志士抓捕。審辦此案的是督練公所的總辦鐵忠,很快監斬了彭楚藩、劉復基和楊洪勝,卻把牟暫鎖於文昌門監獄備留口供。【今日武昌尚有彭劉楊路,倘牟犧牲,則此路又當多牟字矣】坊間另外的說法是,鐵忠曾為牟鴻勳的恩師,對他向來賞識,眼見清室傾危來日無多,故意筆下超生,為他留下生路。果然一日之後,首義成功,武昌光復,黨人迎牟出獄,留任諮議局謀略。
但很快北洋出兵討伐,南北戰爭爆發,革命形勢危急。牟鴻勳乃倡議主辦革命軍政府機關報《中華民國公報》,並親任經理。這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