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掛川前!
一曲未終,琴絃斷了,冰蘭心中一動,“有人傾心偷聽!”倆人依然孩兒心性,便繞來繞去地開始尋找。突然,冰藍止住了腳步,怔在那裡,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般,靈兒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哇塞!透過婆娑的樹影,河邊青牛石的另一側,垂柳下立著一位少年,劍眉鳳目,英俊清雅,長髮飄逸,身形挺拔,藍袍在風中輕輕抖動,似一尊雕塑安然如山,好一個美少年喔!
只見他緩緩地拔出背上長劍,哦,那不是長劍,是一把簫,紅纓長垂,隨風飄蕩。他雙手反託長簫,一曲旋律優美、節奏多變的夕陽簫鼓瞬間抓住了倆個女孩的心,令人彷彿進入了江南水鄉、月夜春江!靈兒聽到妙處忍不住拍手叫好,冰藍嚇了一跳,責怪地瞄了她一眼,靈兒知道有失,做個鬼臉。
只見那英俊少年迴轉身來,說:“是何人在偷聽我的簫聲?“靈兒轉身就想逃遁,冰藍一把沒拉住她,便也只好轉身就逃,兩人咯咯咯咯、嘻嘻哈哈地剛轉回河邊,那少年卻已站在河邊去路路旁:“偷聽他人簫聲,總得給個理由吧?”
冰藍一見無路可逃,便邊鑽樹空邊嬌聲回道:“你家的簫聲又沒裝進口袋裡,我還要告你擾民呢!”說罷,鑽過樹林,便抬起腰身,卻見那位少年立在身前,此時兩人相距不過兩米,湊得近了,看得清了,四目相對,倆人便一下子都怔在哪裡,彷彿觸電了一般,那少年近看更是英武,冰藍的心突然突突突地跳了起來,雙頰緋紅,少男少女,情竇初開!
冰藍可是從來沒過這樣的感覺,慌得忙低下頭,拉住靈兒便要從少年身邊跑了過去,倉促間,香帕遺落,就在香帕落到半空時,那少年身形一閃,已然接住,真個是迅如閃電,“手帕掉了,給你!”少年說著,便遞了過來,那冰藍回身伸手便接,無意中,兩人的指尖相碰,一股麻酥酥的感覺瞬間由指尖傳遍全身,好美妙的感覺啊!
冰藍羞得轉身就跑,少年側身讓過,一陣清香令他悸動的心,狂跳不止,不由自主地喃喃道:“我每天都會在這裡等你的!”靈兒聽到了回頭要應,被冰藍一抻胳膊,快步走開了,冰藍匆中忙併未聽清少年的言語。
靈兒人小鬼大,心裡明白,稍一離開,便故意逗冰藍:“姐姐,挺好的人,又沒人要打你,你慌得什麼呀?”冰藍知其用意,故作恨恨道:“死丫頭,行事莽撞,陷我不義,看我不找機會收拾你!”靈兒道:”只怕是心裡感激我還來不及呢!呵呵“”還敢胡說!”冰藍做出要扭其肉肉的樣子,靈兒嚇得轉身便逃。倆人一路嘻嘻哈哈地回府不提。
卻說荊老先生夫婦眼見女兒已到談婚論嫁之時,便暗地裡開始張羅,那時興依媒妁之言,門當戶對,若聯亦得聯一大戶人家。荊家夫婦知那寶貝姑娘雖外表文弱,內心可是個有主見的,若是待得老倆口做了主,答應媒人,告知了對方,到時和女兒一說,女兒再來個一口回絕,豈不傻了,如之奈何?老先生不愧行過萬里路、讀過萬卷書之人傑,聯姻之事,先暗中詳察,待得有了眉目,才會和女兒說出。那方人士經商名聞天下不是蓋的。然人算不如天算。
卻說那冰藍回到府上,同往日便像換了個人一樣,一會蹙眉嘆氣,心煩意亂,一會面帶喜色,心情舒暢,總體上,卻是茶飯不思,日漸消瘦,那少年的身影充滿了冰藍的腦海,徹夜難眠,輾轉悱惻。老夫婦看在眼裡,便來和女兒說起婚嫁之事,女兒果然都是一口回絕。
冰藍度日如年,半月的時光,如同數載,少女羞澀,滿腹的心思,卻不便說與人知。靈兒突然想起那少年嘟囔的那句話,便來說與冰藍,冰藍大夢初醒,如此單相思,何時有解啊?夕陽彤紅,就要落山了,冰藍和靈兒急衝衝出了府門,直奔河邊。
暴雨後的河邊,潮溼陰冷,唯有那河沿的石條才可落足。轉過青石,冰藍的心瞬間凝固了。只見樹影下,正是那少年,如石雕一般,一動不動,周身透溼,表情木訥,口唇發紺,頭髮、袖口還在不斷地有水滴形成滴落。
少年聽到響動,慢慢轉過頭來,看到冰藍的剎那間,雙眼突然明亮起來,整個人彷彿突然間煥發了活力,英氣勃發。“你來了?我每天都在這裡等你!從天明到日落。”少年聲音低沉地說。
冰藍的心,突然痛得再也說不出話來,淚水已經盈滿眼眶,流滿雙腮,她奔過去,撲到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反覆地喃喃道:“你怎麼這樣傻?你怎麼這樣傻?……”少年輕輕地撫摸著冰藍的長髮,擁吻著她那散發著美麗少女體香的雙頰。冰藍覺得她擁抱的是一座山,是一座充滿力量和智慧的高山,那寬闊的臂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