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嚴肅,卻還是能安撫的對她笑笑。最後一次交錯,萱急切的想尋找颯的眼神,颯卻再也分不出心神。隔著車窗,萱看到颯乾淨利落的往左猛打方向盤,深紫的髮帶起張揚的弧度,勞斯萊斯轉尾向環線外的斜坡馳去。在看見颯推開車門,跳出車那一刻,萱覺得心臟似乎停止跳動。勞斯萊斯飛馳而下,爆出驚天巨響後燃起熊熊大火,颯抱頭沿著行道旁邊的草坪滾了不知道多少圈,才終於在車輛爆炸不遠處停下。
萱下車的步伐變得僵硬,奔跑的速度卻是此生從未有過的急切。跡部景吾的直升機第一時間趕到,找不到停機坪,飛機接近路面時,華麗的大少爺驚慌失措又奮不顧身往下跳。周圍迅速喧鬧起來,在距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跡部心疼抱緊了颯。在跡部懷裡,任性又虛弱的人,揚起最美麗最純粹的笑,“跡部大爺,不好意思吶,你的勞斯萊斯銀魅被我給廢了……”未竟的話消失在跡部恐懼未撫平,失而復得的索吻中,那樣珍惜那樣熱切的吻,讓萱心酸的同時,忍不住微笑。在距離他們五米遠的地方,微笑。
三天後,藤井集團倒閉。
五天後,跡部家與四條院家的聯姻宣佈繼續。
萱坐在候機室,緩緩合上報紙。
她愛的人得到幸福,所以她也可以提起簡單的行李,微笑著,離去。
Chapter 56 正文完結
養病的日子,時間過得尤其快。今年的夏天也是如此。彷彿才一個轉身的距離,窗外嫩色的新葉就已經變成墨綠。知了聲聲叫著,鬧得颯滿心煩躁。真不知道跡部家華麗的花園裡,怎麼還會有如此不華麗的生物!好吧,颯承認她是在沒事找碴,在大少爺的高壓政策下,從來沒有宅過的她,實在是被關得快要發黴。除了腹誹,很難再找到更有建設性的事來做。
萱走的那天,颯並不知道。萱到了美國安頓好之後,才給颯來了個電話。註定緣淺的妹妹,脫下了華麗的外衣,拋棄了四條院的姓氏,獨自在異鄉尋找她想要的安寧。萱始終是颯梗在心裡的一根刺,她無法不責怪自己,搶走了本屬於萱的那麼多幸福。就像她不敢揣測萱是微笑著還是流著淚對她說一定要快樂。
半個月前的那次車禍,讓所有人內心掀起巨浪。在不可抗拒的外力面前,生命是如此脆弱,還有理由什麼不珍惜,還有什麼理由不給所愛的人,一個溫暖的擁抱?
跳車讓颯吃足了苦頭,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卻也摔得七葷八素。驚嚇的後果除了手腕脫臼,一場來勢洶洶的感冒也將她徹底釘在床上。跡部大爺的禁足令讓滿屋子傭人圍著她轉,而失去自由,哪怕只是暫時的,也讓颯深深懷念起往日生活的美好。
絕對排斥醫院的她,車禍當天就被打包送到了跡部宅。這裡有日本最頂尖的家庭醫生,颯的母親沒有理由反對。相互關心卻不用時時刻刻守著,是這對母女習以為常的相處方式。尤其看到颯簡直是被跡部大爺當成豬在養,林楓更是放了一百個心,揮揮手背起行囊就去了中國。臨行前母女倆有一次平等而深刻的談話,颯也終於能體會到母親的隱痛和堅強。被友情和愛情同時背叛,還能笑著原諒,哪怕這原諒隔了十六年之久,也終究讓母親也讓四條院家獲得救贖。
颯自離開賓館後,就再也沒見過四條院晴蘭。對這個女人,她同情,卻無所謂原諒。有資格原諒她的只有萱。但沒有女兒會不愛自己的母親,颯深深明白這一點。養病期間見過一次四條院耀華。就當她年少輕狂不懂事吧,對這個毀了兩個女人一生,也帶給女兒那麼多痛苦的所謂父親,颯很難讓自己有好臉色。而為了鞏固所謂財務大臣的地位,仍舊積極推動與跡部家的聯姻,更讓颯打從心裡看不起他。颯願意相信他曾經年少,願意相信他是真的愛母親並且一直愛著,但官場的腐朽已經徹底磨掉他曾經的純真。在他心裡,親情、愛情已經低微成天平上與政治生命角逐的砝碼。颯為他感到悲哀。
還有聯姻。這件事也讓颯深深苦惱。不是不相信愛情,卻也不敢太過於相信愛情。母親和父親的婚姻給了颯慘痛的教訓,更何況兩個家族的融合,無疑會給純粹的感情披上物質外衣。在這樣的前提下,又有誰能保證愛情永不變質?更何況,她認識跡部景吾不過三個月時間,就算快餐年代,速食愛情,這樣的速度也進展得太快了點。她才16歲,還是虛歲,她的人生剛剛開始,她真的能甘心在跡部家華麗的宅邸裡消磨掉一生?
呆呆坐在床上,煩惱的望著窗外,天高雲淡,鳥兒歡快飛過。
“哦啦,這孩子關傻了吧?只會望著天空發呆了嗎?”善意的調侃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