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王爺什麼的她不關心,反正只要知道是個花得起錢的大主顧就行了。
說完王爺的八卦,掌櫃又彙報起月季的銷售情況來。
“東家的法子妙啊,那些小姐們原本就有買的心思,一聽一種花色每日只一朵,絕不會有兩個小姐戴著一色兒的花,那一個個眼神簡直亮地嚇人!九十九種花色,居然全都賣出去了,一朵不剩!今兒八折,每朵四百文,這就是三十九貫六錢,還有好些小姐沒買到或滿意的花色被人挑走了,因此留下了一半的定金,早早預定了明天的貨,還有的小姐為家中姐妹也預定上了,這就有七十三位……”
掌櫃說地唾沫飛濺,老臉漲紅。能不激動麼?剛開始知道東家是個這麼小的小姑娘時,他心裡那個涼啊,若不是“鶴望書院女學生”這層身份給了他一點點期望,他當初差點就撂挑子不幹了。
還好還好,如今花鋪一開張,首日就生意興隆,不說那天下獨一無二的極品梅素能給這小店帶來多少名氣,單說那月季花,也是個穩定來錢的生意。他初步估算了下,哪怕打個折扣,光靠賣花一月就能入賬一千兩上下!
一千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尤其鶴望花鋪只是個小鋪子,所有人手也不過四個人,最重要的是——貨物基本上不需要本錢。他也去玫瑰園看過,那滿園子的花根本就是數之不盡,而且因為是積年的老花樹,基本上不需要人手怎麼護理。
因此開支就只剩下了每月房租加人手,以及每天將花從書院運到店裡的運輸費用,再加上種種雜費,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一百兩,一千兩收入減去一百兩開支,東家入手的就是九百兩的純利!
更美妙的是,在襄城這塊地盤上,書院學子和山長的一切財產都會酌情免收或少收賦稅,因此作為東家財產的花鋪所要上交的稅錢也比其他鋪子少得多,東家入手的那九百兩是實打實的。
雖然不是自己賺那麼多錢,但能經營這麼一個有錢途的鋪子,幹了多年掌櫃的掌櫃還是很激動。
襄荷笑吟吟看著掌櫃唾沫飛濺,心裡自然也高興。
仔細想了想,對掌櫃道:“可以讓預定了的小姐們著人前一日傍晚來取花,夜裡用水泡著,第二日梳妝正好用。”
掌櫃忙點頭應下。
說了正事,襄荷又想起掌櫃說的那位王山長。
不知是哪個院的,以往倒沒聽說書院有這麼位愛蘭如命的山長……
她問道:“那位王山長當真是傾盡家財也要買下‘鶴望’?”
掌櫃點點頭:“可不是,後來聽另外幾位山長說,那位王山長可是個當之無愧的蘭瘋子,家裡有個蘭園,養著幾百種蘭不說,一聽說‘鶴望’的訊息就瘋了一般,對‘鶴望’是勢在必得。但他並非出身世家,又只在清水衙門當了幾年官兒,因不善鑽營被人排擠,索性辭了差事後到書院教書,如今一心治學,家裡也沒個擅長庶務的,一大家子就靠他的束脩和一些田地度日,這三千兩可是要把王家給掏空啊。”
掌櫃的語氣又是感嘆又是驚奇,好似在說什麼奇聞趣事似的。
可不是奇聞?世間愛蘭者眾多,能像王山長這樣為一盆蘭花做到這個地步的,只怕也就他一人。
只怕今日之後,這位王院長“蘭瘋子”的名頭就要遠遠蓋過他在學問上的成就,傾盡家資買蘭最終卻不得的故事也要成為市井間的一則笑談。
雖然如此一來鶴望花鋪也能借機揚名,但襄荷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同為愛花人,她多少懂些王山長的心情,只是她不像王山長那麼瘋狂。其實大凡花草新品種,總是剛問世時價格炒的高,等過幾年繁育地多了,價格便一落千丈,像前世的那許多蘭花,有人幾十萬買了一苗蘭,當個寶似的供起來,誰知道不過幾年後,蘭苗價格就從幾十萬降到幾千甚至幾百!
還有月季,新品出來時大多是一苗上百,當初的斑馬耐心更是被炒到三千一苗,但大多都是沒過幾年就跌到了白菜價。
因此襄荷一向認為,普通花友理智的話就該坐等熱炒或新品期過去,等到價格降到自己能夠承受的地步再下手。而王山長這種人,要放現代,那就是商家最喜歡的典型傻多速。
不過古今情況不同,倒也不可一概而論,畢竟這裡市場並不如現代規範,市場訊息更是不靈通,許多東西的確是可遇不可求,一次錯過或許就是終身錯過,因此王山長如此急切倒也不是沒因由。
愛而不得的滋味不好受,襄荷對王山長的心情有些感同身受。
聽完掌櫃的話,她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