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辦法,急得蕭青麟額上青筋迸起,只道:“你要撐住!你要撐住!你一定要撐住!”
冷三的神智漸漸恢復清醒,斷斷續續說道:“別……別忙了,撐不……撐不住了。”
蕭青麟怒道:“不行!你得活下去!我不許你死,你不能死!”雖然聲色俱厲,淚水卻已滾滾而落。
冷三搖了搖頭,道:“我……我疼得很,看來是……不行了。嘿,能……能交上這麼多好……好朋友,我死也知足……!”
蕭青麟心如刀攪,道:“放心!我們一定都能闖出去。你別灰心。”
冷三握住他的手,道:“蕭大哥,我求你一件事,你……千萬要答允我。”
蕭青麟斷然道:“你說,你說,我一定答允。”
冷三道:“把我留在這裡,你……你快走!”
這句話聽在蕭青麟耳中猶似雷轟一般,只覺胸腔中熱血激盪,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他心裡對冷三的感激真是難以言宣,便是為他死了亦所甘願,哪能捨他而去?
冷三看出蕭青麟的心意,緩緩說道:“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你該多想想懷中的孩子,想想遠方等你的妻子!要麼犧牲一個人,要麼大夥兒都衝不出去。你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還用我多說麼?”
蕭青麟明白這番話句句都是實情,但叫他扔下好兄弟徑自逃生,卻是殺了頭也做不出來的。
冷三心中也是萬分不捨,但此時每拖延一刻,背後的追兵便逼近一分,再不決斷,四人都得同歸於盡。他拼足力氣喝道:“蕭大哥,你是要看兄弟死在面前麼?”舉起手掌,往自己天靈蓋上猛地一擊。
不待他將手掌落下,一隻大手疾伸而出,牢牢抓住他的手腕,卻是燕天魁出手攔阻。
蕭青麟見他如此決絕,自己若再勉強,只會逼他自盡,低聲道:“冷三兄弟,你決意如此,你我就此拜別。”
冷三知道這一分手,便是生死訣別,禁不住熱淚盈眶,道:“冷三在江湖中闖蕩,便如孤魂野鬼一般,只有今天所為,才稱得上堂堂大丈夫。痛快!痛快!痛快!”
燕天魁眼含熱淚,從懷中掏出一個皮囊,道:“好兄弟,咱們第一次相見時,你答應與我拼一醉。老哥哥記著這件事,將這囊好酒一直帶在身邊,來,咱們這就喝了它。”說著將酒囊遞到冷三手中。
冷三道:“好,咱們便喝這生死酒!”仰頭連喝三大口。他受傷極重,此刻飲酒,不異於傷上加傷,本是最忌諱的事。但他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喝進三口酒,頓時噴出三口鮮血,卻毫不在意。
燕天魁接過酒囊,也是連喝三大口,將剩下的酒都灑在火藥桶上。然後挽住冷三的胳膊,道:“黃泉路上,老哥哥送你走一程!”說罷坐在他的身邊。
蕭青麟大驚,道:“燕大哥,你……你說什麼?”
燕天魁道:“我陪冷三留下。蕭老弟,咱兄弟從此永別,願你平安突圍。”
蕭青麟心中一震,彷彿被人在胸口重重打了一拳,道:“你怎麼也說這話?”
燕天魁解開衣襟,露出胸口一個深深的掌印,道:“沒想到葉蓑衣的掌力如此厲害。我與他拼了一掌,心脈皆損,這身武功再也拿不回來了。蕭老弟,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既然逃出去也成了廢人,不如留下來。能夠選擇一種轟轟烈烈的死,不失我輩英雄本色!蕭老弟,你成全了老哥哥吧。”
蕭青麟見了這等鐵血氣概,還復何言?跪倒在地,道:“你我肝膽相照,我也不勸你們了。生死將別,請受蕭某一拜!”額頭碰地,怦怦有聲。
燕天魁道“人生莫不有死,得一知己,死亦無憾。蕭老弟,將來這孩子長大了,把我們的故事講給他聽,告訴他應該怎麼做人!”
蕭青麟熱淚奪眶,站起身來,向後退了兩步,道:“我會讓他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英雄大丈夫!”說著,他將兩桶火藥搬到燕天魁身旁,又點了一枝火把交給他,道:“來生再見,咱們還做好兄弟!”
燕天魁接過火把,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道:“老哥哥為你擋住追兵。你們快走!快走!”
蕭青麟狠了狠心,對周正方說了一聲:“走!”轉身而去。
兩人大步如飛,誰都不敢回頭,只將熱淚往肚子裡咽下。兩人都知道,只要一回頭,立刻走不動半步,唯有鼓起一股狠氣,向前衝去。
約莫奔出半里多地,只聽背後追兵的嘯聲越來越近,片刻功夫,便已逼近橋頭方位。兩人相互一望,各自的臉色都蒼白無比。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