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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還……還沒請教,您……”

“本官是六安知縣,怎麼,我當年入城的時候,你們鏢局沒讓你們去瞧瞧我長什麼樣?”

“是小的們這雙照子不亮堂,冒犯了老父母,請明府恕罪,小的這就回去告訴咱們瓢把子,定會登門向縣尊請罪。”

崔瑛給他這一連串稱呼的變動弄得渾身不自在,連忙他發了他們並那個門子離開,然後才找來了縣學裡現在唯一的老師——一個姓程的巡導,瞭解一下縣學的情況。

“這個呂縣尊也是盡力了,”五十多歲的巡導就是六安本地人,年輕時也曾遊學四方,誰知世道不好,自己帶的那些錢財被騙了個精光,家裡的田地也被一些匪徒糟蹋了乾淨,不得已就在這縣學裡謀了個差事混口飯吃,他彎著腰,恭立在崔瑛地下首,有氣無力地說道:“流民不得安置不是落草為寇就是易子而食,前者六安百姓要倒黴,後者更是人間慘劇,緊著錢糧安置流民是對的,只是縣學裡緊張些便留不住人了。”

程巡導見崔瑛沒有氣惱的意思,才說道:“縣學是由縣裡撥發錢糧的,每個縣學生每日當有米二升,每月當有青衫一領,三大節慶有肉二斤,冬有柴炭錢每月三百錢,反正緊巴著能過得去,但卻不能供養父母,贍妻育子,因此有些能耐的人家就舍了這身份去吳越一帶碰碰運氣,只留年青青沒什麼家累的和我這樣無心走開的。”

崔瑛這回聽明白了,這縣學根本就沒有固定收入,全靠財政全額撥款,這財政一但斷掉了,縣學自然就廢弛了。

“行了,錢糧的事我來想辦法,你將學生召集好認真讀書,朝廷選派的教諭說話間也就到了,別到時候考較出了漏子,吃些皮肉之苦。”崔瑛將程巡導打發去帶學生學習,自己轉頭便尋思起解決財政困難的方法了。總不能到時候成寅一來,交給他一個破爛溜丟的縣學讓他治學,那跟讓貧困縣的教師解決學生輟學一樣,就是個可悲的笑話。

“葉哥,你有什麼好主意沒有?”崔瑛捏著一管毛筆,強忍住照前世習慣轉筆的動作,抬頭問葉知秋道。

第32章 縣學改革(上)

“找富戶納捐,賣縣學生名額都行。”葉知秋輕車熟路地回答。

“呃。”崔瑛一下被噎到了,這個年代,這種做法實在是太平常不過了,就跟現代房地產公司投資中小學購買學區資格、有錢人交擇校費進好學校一樣,放不到檯面上,但也不會徹底禁絕。

主要是現在科舉三級考試只有發解試、會試、殿試三級,還沒有作為功名等級存在的“秀才”存在,縣學裡的學生並沒有什麼正規的錄取考試,大致也就相當於一箇中心學校,只要縣令和教諭允許就能進去讀書,裡面師資可能不如世族家學,自由不如自唐代起就建立起來的書院,但勝在有國家保障,也是平民的好去處。只可惜,一個縣的學生也就十五六個,非常有限。

雖然葉知秋這樣說了,崔瑛以他從教多年和在學校里長大的見識來看,逼捐和賣名額都不是什麼好決定,逼捐名聲不佳,買名額進來的許多學生可能學習上不夠專心,但卻奢侈成性,極易帶歪學裡的風氣。

否掉了這兩個傳統專案,崔瑛開始回憶之前的中國教育史內容,想想有什麼有幫助的策略。縣學生與蒙學生不同,他們基本上是以讀書做官為畢生目標,不會願意做與科考無關但能掙錢的專案,強行佈置任務的話,會造成生員的牴觸。文人的筆桿子是能秉筆直書,也能歪歪嘴就讓人一世清名毀於一旦,比如周大都督,比如武大郎與潘金蓮,崔瑛可不想自己明明好心做好事,結果卻要擔個惡名,等幾百年後再由後人平反。

“葉哥,你說我如果上書請朝廷廣置學田如何?”崔瑛想到歷史上宋代教育之所以發達,就是有學田制度供給學費。沒有學田的時候,不論是書院還是官方的學校都是興廢無度的。到了後來,縣學除了考入的學生之外,還有需要自費的學生,也就有了所謂廩生、增生、附生和例生的區別,簡單講前者是拿獎學金的,後者是花高價的。

而在現代的時候,早些年許多學校都會設立校辦工廠,從印刷造紙到做其他的都有。學生會參加勞動,但不多,一週一節課到半天的樣子,也有僱傭工人進行勞動,廠子的收入用來補充學校的辦學經費。

“你寫個章程給陛下就是了,陛下讓你來六安就是讓你做事的。”葉知秋面無表情地瞟了他一眼,給了一個不置可否的答案。

崔瑛擺擺手道:“還是你來寫吧,我再想想。”崔瑛實在不喜歡寫那種駢四儷六的章程,感覺話說不清楚,還容易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