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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惑的光芒。

我只要現在!

一夜過去,楚天瑛的感官幾近麻木。

他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大床房枯燥而蒼白的天花板,那彷彿是一面蒙了塵土的鏡子,照出了被汙垢掛滿漿汁的自己。

慢慢地坐起,疲憊的身體上還掛著縱慾後黏溼的汗液,他望了望旁邊酣睡的凝,像在看一截出水時間太長又被折斷的藕。

或許,我也只不過是她變得更加成熟的一段過程。

楚天瑛的心中充滿了空虛,空虛到幾欲作嘔而又無物可嘔,他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噁心,這肯定不是愛情,甚至不能算是尋歡作樂,更像一種報復、一種發洩,透過釋放一部分體液讓身心變得輕鬆。而更糟糕的是,此時此刻他感受到的不是輕鬆,而是越發的痛苦和沉重……

房間裡黑得像塊鐵,透過窗簾可以看到外面依然是比鐵還要黑的夜。

他一件件穿好衣服,像一隻野獸重新蒙上已經蛻掉的皮,然後下了床,走出房間,把門帶上。

凝一直在沉睡中。

他走出賓館,雙手插兜,順著空無一人的馬路慢慢向前走著,踢開前面路上的每一塊石子、每一個菸頭。有一隻空易拉罐,他和它纏鬥了很久,踢來踢去不知怎麼它總是在他的腳下,最後他惡狠狠地跳起把它“喀喇”一聲踩扁,然後再飛起一腳,那扁圓的易拉罐滾了幾滾,竟滾進了一個下水箅子,沉入陰溝之中。

真好。

他看著那消失了的易拉罐,想象著它忽然被命運踩扁,又忽然被踢進陰溝,忽然沉入骯髒的泥沼的過程,不由得慘笑起來。

然後他坐在一把長椅上,雙手抱頭,任憑黑夜在自己肩膀上覆蓋露水。

很久,很久……

他抬起頭,擦了一把滿臉的淚水,拿出手機,昨晚他把手機關掉了,現在,他重新開啟了它。

他想——他現在只想給劉思緲打個電話,把自己對她的愛戀和背叛都告訴她,儘管他知道這毫無意義,儘管他知道劉思緲心裡從來不會也永遠不會有他,更不會在乎他和別的女人發生什麼,但他就是想和她說說,在這個望不到黎明的時分。

當手機剛剛進入介面的一刻,立刻湧進來十幾條未讀簡訊,楚天瑛嚇了一跳,開啟一看,更是目瞪口呆,因為發件人都是同一個人——林鳳衝。而他發來的簡訊也差不多都是同一句話:“十萬火急,開機後速回電話!”

他趕緊撥打林鳳衝的電話,誰知剛剛按了幾個號碼,來電顯示:林鳳衝已經打過來了!

一接聽,話筒裡是急促到粗暴的聲音:“這是什麼時候,你怎麼能關機?”

一向,林鳳衝對楚天瑛都很尊重,但是此時此刻,他的情緒完全失控,勢必是發生了極其嚴重的事情,這種情況下,楚天瑛只能道歉。但是還沒等他開口,林鳳衝說出的一句話讓他一悚:“趙大昨晚被殺了,你知道不知道?”

“怎麼回事啊?”楚天瑛傻眼了,自己從漁陽縣回京到現在,不過六七個小時,那邊居然就出了人命!

“具體情況見面再說。我現在就在漁陽縣,你趕緊想辦法過來,坐長途汽車或者打個計程車,總之越快趕到越好!”

“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漁陽縣啊?”楚天瑛有些驚訝。

“昨晚你給我發簡訊說你到北京的時候,我正忙得暈頭轉向,監控顯示,芊芊的手機昨晚突然開通了,還給趙大打了一個電話,這證明他們之間是有聯絡的。我立刻帶了幾個同志往漁陽縣趕,再打你的手機就打不通了,等到了漁陽,才知道趙大被殺了——”林鳳衝喘了口氣,說出了一句讓楚天瑛永生難忘的話,“最最不可思議的是,趙大是在門窗反鎖的密室裡,被一個烏盆殺死的!”

三個小時以後,楚天瑛打了一輛計程車一路開到了漁陽縣公安局。縣局的辦公大樓燈火通明,卻很安靜。一問才知道,局長、副局長、晉武等人連同林鳳衝他們,都趕到趙大被謀殺的現場——大池塘的那個度假村去了。值班室的人說,整個縣的警力都為之一空,剛才有個小子打著找人的旗號來尋釁滋事,萬不得已,居然是把旁邊信用社的保安叫來幫忙扔進臨時拘留室的。

楚天瑛借了輛警車,往大池塘開去,那車的窗戶壞了,怎麼都關不上,於是他灌了一路的夜風,尤其是開上大堤以後,漁陽水庫散發的巨大潮氣,像膨脹開的安全氣囊一般,擠得他的臉和胸口都要裂開。下車的時候,楚天瑛一個趔趄險些跌倒,抬起頭的時候,他便覺得頭重腳輕,視線也一片模糊。

踉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