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爺你……”蕊兒捂了嘴,一雙妙目睜得滴流圓,裡面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韓大瞪了她一眼,教訓道:“瞎想什麼呢,你們這些女孩子就喜歡瞎想這些。我是說,我覺得周正會是個不錯的妹婿,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啊,大爺你怎麼就瞧上他了?”對於自家的大爺的決定,蕊兒直覺得一頭霧水:“這周正有什麼好的,他一個流浪人……”
“秦老與我說過,他看周正一身正氣,是個可以託付的人。”
“秦老頭的話也能信?”蕊兒心裡不忿,小姐嫁給誰可是直接關係到她的,她怎麼看周正都直覺得這傢伙傻,可沒看出哪裡值得託付。對於大爺這麼在意門房秦老頭的話,她就更是不能理解了。那個怪老頭,十句話裡有九句不靠譜,不是說戲文,就是念詩句,還有一句就更讓人聽不懂了,什麼談笑風生的。
韓大搖搖頭,解釋道:“你年紀小,不知道秦老年輕時的事。他四十年前遭了劫匪,命懸一線,幾乎喪生荒野,僥倖被我的爺爺奶奶路過所救,從此便一直跟隨著我爺爺。秦老的身體不太好,儀容糟糕,脾氣也差,但有一樣本事,卻是平江府裡公認的第一,那便是相人之術。當年的秦老號稱平江第一相,看人望氣從未出過差錯。我家那時本來只是金水鎮的小茶商,能發展到今日,便有秦老推舉賢能的功勞。不只是我們府內,就是府尊那裡,秦老也推薦了不少的人才。府尊念秦老舉賢有功,便看重了我家,與了許多方便,這才有了府裡後來的發展。”
“秦老頭這麼厲害,我怎麼不知道?”
“二十年前,秦老便對家父說過,他洩露天機太多,若是再不管住自己的嘴,恐怕登時便要喪命。自那之後,他便沒再相過一人。管你當年樣樣紅,一朝落寞了,便沒人記得。當年的平江第一相,經了二十年蹉跎,哪裡還有人記得?你自然也無從得知了。”韓大笑著,頗有些唏噓,二十年前他年方十歲,但也見識過秦老的神技。看人相面,簡直能看到人的骨子裡,無論來人怎麼偽裝,只消秦老看上一眼,便可知他的根底。說是奸,便是奸,說是忠,便是忠,沒有一人判錯。到了後來,甚至連府尊老爺斷案,也愛拉上他一起看看,瞧瞧原告被告,哪個是兇頑。若不是秦老感念救命之恩,不願捨棄舊主,早就被當時的府尊老爺挖角挖去了。再往後的二十年裡,秦老不再與人相面,只有遇到關乎韓家命運的事,才會偶爾說上一兩句,也從來沒有錯過……
“難道這回秦老頭相中了姓周的?”蕊兒見韓大在那裡憶苦思甜,許久沒有說話,便出言問道。
“沒錯。”韓大給了個肯定的答案:“秦老這回特意找上我,與我說了,周正自有機緣,未來將是上上等的人物,又說若是錯過周正,恐怕少清此生難免孤獨終老。而就我自己的觀察,不說以後的事,未來他能否飛黃騰達,我也不失十分在乎。只說當下看來,這周正雖說不上什麼一等一的人物,但模樣俊俏、正直憨厚,也不失為一個值得託付之人。我想若是少清能與他湊個一對,也是美事一樁。”
“啊?”這個答案未免有些驚人,把蕊兒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見她不說話,韓大便接著說道:“既然你說你想一輩子陪著少清,那我便交給你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
“少清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要她主動,那是全無可能。偏偏周正又是個不開竅的,你覺得周正喜歡少清麼?”
“他看小姐的眼神就跟摻了蜜似的,如果這都不算愛,那就沒有什麼叫喜歡了。”蕊兒說到這個便猛的點起頭來:“那大爺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說動周正,讓他主動追求少清。你不妨就說少清偶爾也會提起他來,給他些鼓勵,不然我看他這輩子也沒那膽量,跑到我門上來說一句真心話。”韓大對周正和韓少清兩個極品角色,其實也有些無奈。正常人家的婚娶,哪有這麼多煩心事。
蕊兒似懂非懂,又問道:“那大爺你為什麼自己不去說呢?”
“其一,若是由我去說,未免低了我妹子的身份。什麼‘少清其實喜歡你,只是不好開口’,我是她兄長,是一家之主,這話怎麼能從我的口中說出來?”韓大頓了頓,又解釋道:“其二,我一開口,便把話頭咬死了。你年紀尚小,又只是個丫環,說話無需負什麼責任,只管說就是了。無論是對周正還是對少清,你只消讓他們覺得你說的話有些道理便可,不用讓他們完全相信。哪怕他們把你說的話當了九分假,一分真,那也無妨。其三,自上回輸血過後,少清對我難免有些疏遠。一家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