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不是跟安妮剛折騰小半宿,餓了。
老頭的手指懸在碟子上面楞了,然後慢慢收回去拍兩下,撣掉其實不存在的餅乾屑:“保羅你很擅長搶食啊?”
齊天林咽得很艱難,做了好幾個手勢,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才緩過來:“戰場上,有吃就趕緊吃,免得打起來餓肚子可沒人疼你。”
老頭臉上有點譏諷的笑了笑,伸手:“弗萊德曼,你在五角大樓聽證會關於游擊戰理論的演講,我都在現場聽了,你對陸軍的誤導不是一般般啊!這次四個師都陷在蒙巴薩了!全都是輕裝,不繼續打游擊了?”
齊天林放下杯子,也過去碰一下手掌算握手:“那你誤導的是什麼?海軍?三個航母戰鬥群,兩萬多人,那個運輸艦隊是不是也算你的?你們的戰術態勢圖怎麼沒捕捉到敵方可能存在的攻擊危險?陸軍這次可是順帶都被你害苦了,整整一個裝甲師!”
語調輕描淡寫,卻讓對方有種要吐血的節奏!
六十多歲的白髮老頭胖乎乎的,一看身材就不是軍人,但打著小領結的模樣有身居高位的氣質,頓時氣結,瞪大了眼睛:“這是無恥的襲擊!”
齊天林重新喝水,斯條慢理的喝,就跟對方之前喝咖啡那樣:“甭管怎麼說,就是被襲擊了,戰爭還要先通知你?別把你們那套狗屁不通的精確戰,網路中心戰拿來糊弄人,我是一線作戰人員,最煩你們這種賣嘴皮子的,你說你們花了那麼多錢搗鼓什麼高科技裝置,最後害得海軍損失巨大。”
老頭在猛吸氣,猛喘,想張嘴,齊天林多年輕,說話多快:“別這樣,聽個不同意見就氣得直哼哼,我就一個態度,戰爭不是演習,更不是拍電影,什麼都精確到一切按照你的意願來進行,就跟我們之間的談話這樣,為了精確你要花費巨資,但卻只能照顧針尖那麼大個地方,我偏不順著這個方向來,打你的針側面,你不就輸了?戰爭是模糊的,混沌的,不可預知和隨時可變的,一隻蝴蝶扇動翅膀,都會影響華盛頓的天氣,難道對方稍作調整,你就又要增加一套系統應對?你累不累?”
其他軍人一動不動的坐在自己座位上,屏息凝神的看著首席跟准將的交鋒,反恐委員會的可能覺得是自己的主管在辯論,居然有點仰慕的站了三四個工作人員在門邊伸脖子看,只有那個事務官從一開始,就偷偷給攝像師做了個手勢,齊天林能瞥見那個紅點亮起,在拍攝了。
老人家也許思維還很敏捷,但說話真沒年輕人利落:“你你這是在詭辯!”
齊天林點頭:“關於網路中心戰的理論,雖然不知道您,但我也起碼拜讀過相關書籍,我真的很好奇,2000年的千年挑戰演習中,海軍陸戰隊裡佩爾中將就用摩托車通訊跟原始作戰理論擊潰了你們所謂的高階偵察系統,你們居然還能厚著臉皮繼續推廣這些東西,甚至逼得裡佩爾中將退役?怎麼?現在也要逼我退役?”
說到專業,弗萊德曼也許終於快捷點:“他在鑽空子!他的整個體系就是緩慢的,假如當時的偵察系統沒有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電子攔截上,就憑藉電子訊息的速度優勢,就能擊敗他!”
齊天林笑起來:“這位中將在作戰之前還要先告訴你,我這次不用電子裝置,你們請防備非電子類作戰?戰爭就是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先營造諸多假象,讓你們以為他要採用常規電子作戰手法,卻最終透過人力通訊手段破除你們的電子攔截,這就是戰爭!就好像二戰中盟軍竭盡全力讓德軍相信他們要在加萊海灘而不是諾曼底登陸一樣!這叫暗度陳倉!懂不懂?要不要我先給你解釋一下孫子兵法裡面這一招?哦,要不要再解釋什麼叫孫子兵法?”
哎喲喂,這老人家給氣得渾身直抖抖!
齊天林放緩一點語氣:“每一次,你們在類似的軍演或者推演中失敗,都歸咎於是裝置不夠強大,參與環節人的因素配合不夠默契,老天,戰爭每一次都能讓你們找藉口?這一次就足夠告訴你,你們錯了!錯得很離譜!然後你們就厚著臉皮投入更多的錢去採購裝置?一年八千億美金的軍費就是這樣搗鼓出來的?別跟我說國防工業的發展帶動了整體美國科技經濟的進步,現在經濟危機呢”
真該讓安妮來看看,那姑娘一定會得意的暢飲兩杯,不過也差不多了,傑奎琳剛剛趕到,站在門邊,無聲的看著聚光燈下那個穿著定製西服的男人坐在十九世紀洛可可風格靠背椅上侃侃而談的樣子,那本《網路中心戰聯合構想》還是自己推薦給他的書目,曾幾何時,自己只是跟風隨大流的閱讀這些時髦的軍事理論書籍,他卻完全吃透並形成自己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