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穆念慈放下一顆心來,心中喜樂平安,只道楊康既然這麼說,楊鐵心一定不是被楊康殺死的。
楊康娓娓道來,從他小時候說起,將完顏洪烈對他的種種好點滴說出,兩人間父子天性,天倫之樂,換在其他普通人家,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可是此刻聽在穆念慈耳中,卻讓她一顆心漸漸沉了下來,只覺得楊康所說之事,一樁樁聽起來都是那麼刺耳。
待到楊康說到殺死楊鐵心那日之事,和別人所說自然大不相同。穆念慈聽到他見到楊鐵心,二話不說,就上前廝殺,驚叫一聲,道:“阿康,那天你沒有對爹爹動手,是也不是?”說著兩隻大眼烏溜溜盯著暗夜中楊康的輪廓,生怕他回答不是。
楊康猶豫一會兒,終於道:“念慈,若是你見到一個不認識的男子忽然出現在你母親臥房中,你心中作何想法。何況我母親是尊貴無比的王妃,和平常女子又有不同,哪裡容得了別人侵犯半分。”
聽了楊康的解釋,穆念慈雖然還是心中不快,可是卻放下重負,小心翼翼道:“阿康,既然如此,那麼那天你一定和爹爹交手後就放走了他,後來他被人殺死,卻跟你沒半分關係?”
楊康見穆念慈處處都在為他找理由,想要他說出楊鐵心不是自己殺死地話,頃刻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楊鐵心確是死在他的手裡,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少。就算今天他騙過了穆念慈,以後也不能騙一輩子。況且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跟著完顏洪烈,穆念慈心中那些他只是暫時認賊作父地念頭,還是趁早打消了好。
有了計較之後,楊康一鼓作氣,道:“念慈,當時不怪我!你不曉得的,你細細聽我說,一定就會知道我為何要那樣做。”
穆念慈一頭霧水,道:“既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自然不能怪你。”
楊康深嘆口氣,道:“念慈,你聽我說,一句也不要打斷。”說完將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只是從他口中說出,自己殺了楊鐵心和包惜弱,也變成他冤屈無比了。可是穆念慈也不是三歲小童,既然楊康說的委屈無比,她聽得仍是心中冰涼,想起當日父親死去後,自己一直尋覓殺父仇人而不得,誰知道到頭來居然是自己的新婚丈夫承認自己是殺父仇人,遂忍不住悲憤無比。大痛下居然半句話都說不出,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恍若在做噩夢般。
楊康講了半響,沒聽見穆念慈出聲一句,以為她早就知道楊鐵心是自己所殺,這次不過是再求證一次。心中並未存著報仇的心思,而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他共度一生。想到此處,楊康心中大喜,抱住穆念慈,柔聲道:“念慈,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穆念慈氣的手腳冰冷,想要掙脫楊康懷抱,可是半點力氣都使不上。楊康頓了頓,又道:“念慈。今天我再告訴你一件喜事,爹爹他快要拿到武穆遺了,等武穆遺到手。金兵南下,一舉破了南人江山,再攜朝中眾人之勢,替了現在皇帝的位子,你就不是世子妃,而是太子妃啦!念慈,就算將來我當了皇帝,也不會再娶別地女子,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皇后。”
如此甜言蜜語。聽在穆念慈耳中,卻像毒藥一樣,滿心劇烈無比的絞痛。
自她被楊鐵心收養,日日見楊鐵心作為,自生出忠骨錚錚,心中對金人十分不喜,後來和楊鐵心一起流浪江湖,更是見多了金人殘虐,南人不如豬狗地事情。她雖然對楊康情根深種,也不是看上他小王爺的身份,心中只盼他如同和自己所說一樣,只是一時對完顏洪烈虛與委蛇。想不到他居然存了這樣的心思。
“念慈,你身上怎這麼冷?”楊康擁著穆念慈,終於覺出不對來。現在穆念慈渾身上下都涼的像冰塊一樣,軟綿無比的靠在他身上,若是他不擁著她腰肢肩膀,她就往下滑落。竟像是沒了骨頭一般。
又喚了兩聲。不見穆念慈回答,楊康心中大驚。忙將紅燭捻亮,只見穆念慈一張臉慘白慘白,兩眼緊閉,氣息微弱,居然昏了過去。
楊康大吃一驚,伸指掐住穆念慈人中,過了好大片刻,穆念慈才悠悠睜眼,一眼看到的眼前楊康,兩行淚奪目而出,嚶嚀一聲,道:“阿康,你,剛才你說地,可都是真的麼?為了做那什麼勞什子的皇帝,居然認賊作父,還殺了爹爹媽媽,是不是?”
楊康看她模樣,心中疼惜無比,搖頭道:“念慈,我也不是為了做皇帝。我和完顏洪烈確是父子,就算他不起兵造反,我也會做他兒子。”
穆念慈聽見他如此說,握住他手,搖頭道:“阿康,我腹中已經有了你的孩兒,你和我一起離開北京,咱們找個地方隱居,再也不見